清虚再次来留时，守门的弟还是上次那个，见他这次带了人，也没多问，照常如上次一般将他们二人引至云渺峰。

    自从上次顿悟之后，清虚法力不少，若不是有着师祖的“预言”，他可能都以为自己还有许多年好活，这次带着云吾一同攀上云渺峰的阶，也是行有余力，比起偶尔气片刻的云吾还要好些。

    领着大徒弟走过云渺峰最后一节石阶，清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后，被赋予众望成为一任掌门，第一次来到留的大徒弟，满都是对仙界的好奇与对未来的期待。而一反常态站在屋檐凝望着的云念师祖里，是平静之难掩的遗憾与哀伤。

    云吾在屋前对师祖行着叩拜大礼，清虚站在师祖侧，心有所。接着便听到她轻声：“我与这孩……无缘。”

    清虚从心到尖全是苦涩，一瞬间，便仿佛苍老了不少。他闭了闭，跟着云吾一起对着云念行了个大礼。

    “弟……知了。”

    ——

    千骨六岁那年，绕开正在呼呼大睡的爹，轻轻翻炕，溜到了灶台边。碗柜里有晌午没吃完的半块红薯，这会儿她饿了，刚好拿来吃。

    一手攥着那块不能离的斗篷，一手打开碗柜去拿最里面的小碗，本来就不怎么灵活的手肘被斗篷扯了一，见着小碗就要摔到地上。她怕闹声响，连忙扑上前去，腰间的玉牌撞在灶台上，发一声脆裂的声响。

    “……我真服了。”

    千骨捧着怀里完好无损的小破碗，抬看着忽然现在前的人，她那样好看，浑都轻飘飘，亮晶晶的，像村说书的张老叁中的仙女。

    “仙女”对着她蹲了来，拨了她腰上裂了纹的玉牌，又顺着她的腰向上扫到她的脸。

    “怎么呆呆的，吓傻了？”

    千骨自小看见的鬼怪就不少，这么多年，哭也哭习惯了，更何况她又不吓人，这会儿回了神，便扬起笑脸，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问：“你是从月亮上掉来的吗？”

    云念在商城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修补的，便重新往裂了纹的玉牌上注了一丝法力，想了想，又给了个“防误摔”的禁制。

    千骨见“仙女”不理自己，还以为她怕被人发现，便又压低了声音：“你别怕，这里只有我能看见你的。”

    云念歪了歪，问：“你平时也这样和你看到的东西？”

    千骨摇了摇。那些东西又丑又骇人，她都躲在斗篷里不敢声的，怎么能跟仙女比呢。

    见她摇，云念便放了心，留一句“以后，得漂亮的也不许搭话”，便飞离去。

    千骨看着前的仙女化作一亮光飞走，抬就见到了天上圆圆的月亮。

    “哇，原来真的是月亮上掉来的啊……”

    ——

    都来了，云念想着别白跑一趟，这里离蜀山不远，她便朝蜀山飞去。她上本就有蜀山本源，因此穿过护山大阵时也是悄无声息，没有一丝动静。

    清虚正于院中对月悟，余光看到一霞光闪过，还以为是遇见了落星。直到看到霞光坠自己前，幻化成人。

    “师……师祖？”

    “嗯”，云念没提自己因为个破碗被溜了一圈，只，“我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