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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岑没接他的茶，打量了半天，抓起案上的朱砂墨条用力在砚台上磨。他不能在御书房打砸东西，脆就拿这个堵在心的那火气。

    思来想去，故岑只好去寻了皦玉。

    “……那是沾上的朱砂。”

    “皇上预备怎么办？”这事肯定不止上两奏章就能结束这么简单，孔令行既然要借此发难，当对质？还是以此为引另有所谋？故岑烦躁极了。

    “好啦，”晏谙失笑着拉过他的手，“砚台磨坏了不打，随你砸几个都行，这么磨手不疼？”

    晏谙却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我既然能破他的局，也应付得来这事。”

    故岑皱着眉，“哪这么气。”习武的人，天天手持刀剑的，掌心一层薄茧，还能被一块墨条硌着不成。

着眉心扬了扬，“奏折就在那儿，你自己看吧。”

    看着故岑替自己打抱不平，晏谙轻轻笑了两声，顺手将茶递给他，“你怎么气比我还大？跟他们置哪门的气，哪个皇帝能不被言官骂两句的，你要是这样，今后这奏章可再不敢给你看了。”

    晏谙说能应付得来，那日之后就当真没有再听他提起过此事，也没有再见到过他为此烦恼的模样，但故岑知，晏谙和孔令行之间仍在胶着，他听到风声，孔令行联合朝中势力迫晏谙写罪己诏，为此已经闹得数次早朝不而散。

    “哎哎哎，”晏谙被逗乐了，“我这墨好像够用，不用磨。”

    皦玉上穿着钦天监规制的官服，他大概是朝中年纪最小的官员，因为不是正式场合，连冠都没有，只是简单束了发，还额外编着一小辫儿，少年十足。

    故岑没吭声。

    故岑知他不在意这些，便从案上拾起奏章，一本一本看过去，眉皱得比晏谙还，最后耐不住将奏折扔回案上，克制着怒气：“胡言语！皇上是先帝的血脉，正统皇室，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就德不位？东观殿因何失火丞相分明再清楚不过，怎么太后抱恙、就连雪落早了冻坏了地里的庄稼都能算是皇上的过错？这些言官无法无天，简直放肆！”

    “那我心疼还不成吗。”晏谙将他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搓着，故岑刚从外来指尖还有些凉，晏谙也一并给捂了。

    “手都红了。”

    “孔令行既然用了什么‘不详’、‘德不位’的托词，难不成你们钦天监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明知故岑心里还在为着晏谙的境担忧着急，皦玉却仍旧一团孩气地诉说不满：“我病才好了没多久，许久不见，不关心我也就罢了，还不说带我去玩，早知待在钦天监这么无趣，我当初就不答应你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