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或许是实在是弱，老人的双逐渐模糊，她将杉灵的话细细思索了许久，终是思维不清地回答，“是的……嫁给他，但不是我。是程萤嫁给小宴……”

    杉灵依旧仰着微笑着，她轻握着老人的双手，轻声，“老夫人，杉灵可否见见那个小宴呢？”说罢，少女凝神，细细探老人的脑海之中——在这个静谧而温的午后，双目温柔的少女看见有紫藤飘来，铺天盖地，犹如狂风，瞬间将她们二人包裹住，无数紫遮蔽了杉灵的睛，而在紫飘走之后，前的老人已然消失不见。

    小宴这个称呼似乎只是为了表示亲昵，她作为官宦之家的女儿，论礼仪来说，应该要唤他一声兄的。

    杉灵于程萤的记忆中慢慢行走着，她没有想到，一个世人的记忆能得如此满当，她亦没有想到，一个世人的记忆也能如此单调——那样多的记忆，便就仅仅是为了记一个人而已。

    那个人叫晏安，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他们两个氏族，一个是王朝的笔，一个是王朝的刀。

    于于理，两家都是世代好的。

    六十多年前，程家与宴家是朝中荣极一时的两个大家族。程家宗主乃是当朝太傅，两个儿皆是朝廷重臣。宴家则是武将，满门良将，手握重兵。

    杉灵拨开程萤幼时这些华丽如锦的记忆，终是寻找了这段姻缘的源。

    最先的，是满天璀璨的烟火，以及满街繁盛的彩灯。有喧嚣笑声一般涌来，杉灵行走在这六十多年前的帝都城中，街上行人肩接踵，两旁摊贩吆喝，卖的有吃、纸伞、绣品以及各致小玩意儿。

    有声音传来。

那个字丑陋扭曲，伤溃烂了许久才好，每逢雨天，那里便隐隐作痛。她总是习惯地细细抚摸着那个疤痕，仿若那个面容已经模糊的小晏便就站在自己侧一般。

    “萤萤不怕，来，我接着呢！”

    “萤萤，不会有什么把我们分开的，即便是生死，你死，我就随着你一起地狱。”

    “萤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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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萤萤，等你大后就给我生娃娃吧？”

    她和小宴，相识于一个太平盛世。

    萤萤，应该是她的小名吧？她的记忆中，满是他的声音，稚的童声，低沉的少年声，再到稳重的青年声，满是他的声音，温柔的、兴的、无奈的、溺的。

    而那时的程萤是程氏与正妻所生的小女儿，程家向来重轻女，这女儿生来便没有得到太大的重视，好在富贵人家也不缺吃穿。宴安不是嫡，但因生来聪慧，也得当时宴家当家宴老将军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