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有皇伯伯保护我呢，皇伯伯又不可能答应他们！”姜稚衣一扬。

    兴武帝睛微眯起来：“你倒是知朕的心思？”

    “当然了，就大半年前在这殿里，那个时候我想跟着沈少将军一起去河西，皇伯伯都不同意呢，说我从小生在安，在安，住去河西能习惯吗？那西逻比河西还要远，气候还要寒冷燥，皇伯伯都不可能舍得我去那儿，更别说是嫁去那儿，嫁给一个比我阿爹年纪还大的人！”

    “……不过稚衣确实给皇伯伯添麻烦了，”姜稚衣说着叹了气，“还得皇伯伯跟西逻人解释我已经定亲，上就要嫁了。”

    兴武帝后的侍面一凛。

    尚未阁的小姑娘，对上天能够如此先发製人，倒已很是聪慧过人胆识过人了，可惜——

    兴武帝定定看了姜稚衣一会儿，移开叹一声：“是啊，皇伯伯当然舍不得你，再说哪儿有将已经定亲的郡主送去和亲的理，可若是以你已定亲为由拒绝西逻，便说明我大烨并非不愿和亲好，只是人选不合适，那西逻人若再换一位不曾定亲的公主求娶，譬如求娶到你宝嘉阿姊，朕就再无理由拒绝了……这可如何是好？”

    姜稚衣掩在袖的手一颤。

    “若到时候朕再拒绝，便成了借连篇，既损我大烨国威，又让西逻觉得我大烨存心戏耍，两很可能再起战事。皇伯伯听闻你在杏也经历了不少，应当明白皇伯伯的顾虑，玄策军方才历经年对北战事，此番又初初平定叛，朕实是不忍见他们再上战场，再牺牲，和平可贵，谁的命不是命呢……”

    姜稚衣准备好的说辞像被卡在咙底，剩的话再说不半句。

    “朕是你的皇伯伯，也是天苍生的父母，当初德清公主嫁去西逻和亲十数年，便维系了两和平十数年，若朕了打破和平的罪人，实是无颜面对天女，可若朕就这么把你送去，也无颜面对你父亲，无颜面对沈家，”兴武帝着眉心疲惫，“许是朕老了，无用了，思来想去竟无一双全之法，稚衣向来聪慧，可能帮皇伯伯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