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她在这里跪了天夜求父皇赦免李家，她的父皇也说——不过一个郎婿而已，朕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就是了。

    宝嘉一气，了。

了摇：“自小看到大的丫，朕又何尝想她走这条路，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啪一声瓷盏碎裂的响动，一隻茶盏砸到宝嘉脚边。

    兴武帝一声又一声急着气，拿手指着宝嘉：“……朕坐在这个位上，有朕不得不的事，当初朕防河东，河东果真反了，朕错了吗？若朕不防，你可还有机会站在这里教你的父皇事？你既明白朕在防备河西，可敢说他沈氏不曾有过一分一毫的反心？若他沈氏当真问心无愧，不过一个未婚妻而已，让来尽忠为国有何不可，他应，回朕大可再赏赐他十个百个未婚妻！”

    侍替兴武帝斟上一盏茶：“陛也是左右为难，郡主回去后定会想明白陛良苦用心。”

    侍惊了一，刚想训斥守门的侍卫，抬见是宝嘉公主，又看跟在后的侍卫满脸为难，当即噤了声。

    她早该明白，在她的父皇里，这世间所有意都不值一提，所有人都可以被代替。

    宝嘉跨过门槛走殿：“父皇的良苦用心，就是拿她阿姊的前程，拿玄策军的命，拿德清公主的大义一起绑架她吗？”

    “父皇如此良苦用心，不知宁国公在天有灵，可会后悔当年拚死拱卫您回京！不知您午夜梦回可曾良心难安过！”

    “他们是否问心无愧，儿臣不知，但总好过您本没有心……听闻父皇如今夜夜惊梦，每每醒转总以为叛军在侧，儿臣祝父皇当真能靠牺牲功臣之女，功臣之妻，换来您的枕无忧！”

    “什么良苦用心？”一冷笑着的女声忽然从殿外响起。

    “……朕为天人谋和平，惜边关将士命，何错之有？何须良心难安？”

    兴武帝面铁青地盯着宝嘉，膛起伏着咳嗽起来。侍吓得脸都白了，一面去拍抚兴武帝的背脊，一面拚命给宝嘉使。

    宝嘉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您究竟是惜边关将士命，还是害怕您的将军先退北羯，又平河东，若再定西逻，便要功盖主？河西分明有一战之力，玄策军从不怕战，是您怕了，您怕这个仗一打，天从此隻认沈氏，不再认您！”

    “父皇的良苦用心，就是分明决定牺牲她，却还要她主动向天人陈词表愿，好堵住那些诟病您决议的悠悠众？”

    侍着急：“陛平叛伤势未愈，公主殿还请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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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武帝向侍卫挥手示意退吧，抬看向宝嘉。

    宝嘉缓缓低，看着飞溅上裙摆的茶，嘴轻轻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