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把两人往隐蔽带了带，又问了一遍：“你们从何而来，何时到的此地，因何斗殴？”

    听到他问，那个黑炭般的壮硕男朝对面唾了一：“我们都是北屿赵家的护卫，前两日陪主人家送一批货去南边，路上却遭山匪血洗。混战中我摔过去，醒来时周围已经遍地尸——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这小和山匪目勾肩搭背，定是他将路线告知了山匪！”

    沈映宵于是又转看着那个白净瘦的人，好奇：“你跟山匪是一伙的？”

    黑炭壮汉怒而抢答：“他是我徒弟！一功夫都是我教的，本该与我一同为赵家效力，可他却…！”

    沈映宵：“原来如此……”孽徒还真是遍地都有。

    正想着，那孽徒却也呸了一，他抹掉被打的鼻血，冷：“护卫？我卑躬屈膝跑去给人当护卫，为的就是这么一天！——当初赵家假扮劫匪杀我父兄，吞我家财，我家人上山落草之时，就该想到今日！”

    黑脸壮汉愣了愣，旋即更怒：“赵大与你有仇，你去杀他便是，我等都是与你生死的兄弟，你竟然……”

    孽徒冷依旧：“若无你这样的狗，他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家主，如何作威作福！”

    看着两个杀红了的人又要打到一起，沈映宵连忙拦：“等等，等等，既是遭了山匪，你们怎会现在这座城镇当中？”

    黑脸壮汉：“山匪走后我爬起来，绕路到半山腰，趁他们过崖时推石砸死了几人。可这小运气好，竟没被砸中，我便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将他扑到崖底，刚掉一半就前发，再睁时就到城里了。”

    孽徒大恸：“砸死我七弟的果然是你，我就说好端端的，石怎会落得如此蹊跷，受死吧！”

    灵力都拦截不住，两个人又嗷嗷地打成一团了。

    沈映宵：“……”

    一笔糊涂账，他也懒得帮忙算，问完话就撤了灵力，在拳拳到的闷响中离开。

    “看来我先前的确不是中了陷阱，而是这座城就是这么拉人的——四面八方坠崖的、迷路的、往山老林里钻的，恐怕都在这了，这么一算，城里的确有不少活人。”

    多多少少得了些报，沈映宵心稍安。他一边走，一边凝神打量着周围。

    此时正值白天，街上的人三两成行，言笑晏晏，氛围和睦极了。路上竟还有孩当街撒喜糖。

    沈映宵迎面被抛了一把，他侧躲开，看着几个挽着篮的小童笑嘻嘻跑了过去，又低看看脚无人问津的糖块，心想若这里真是一座普通的凡人城镇，那的确称得上富贵安宁。

    ……可惜就连他也分不清街上究竟哪些是人，哪些是傀儡。这副安宁景象如同泡沫，随时都可能消失。

    漫无目的地沿着外围逛了半日，始终没遇到凌尘，也没看到哪片树林熟。

    想了想，沈映宵转往走，去了城中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