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摸摸腕上简洁的镯，不吱声了。

    凌尘托起他的小臂打量了一，沈映宵从侧面看着他：明明这个剑修的表没什么变化，可总让人觉得他此时心颇佳。

    相比起来，沈映宵心就要复杂多了。

    他只好把那一团麻的思绪抛到脑后，一本正经地问起了正事：“仙人岛附近，可有什么比较隐蔽的秘地？”

    据前几次的经验，能酝酿的，都是一些相对封闭，容易把人折腾负面绪的地方。

    凌尘想了想：“海上没有，不过听说靠海岸的林里，有一传说中的寿乡。”

    位置便不知了，毕竟是个传说，究竟有没有这地方还不好说。

    但总归是条线索，值得一探。

    ……

    很快，两人驱使着白玉船悠悠上岸。

    沈映宵本以为戚怀风会在岸边等他们，然而左右看看，没找到人。

    剑灵：“别找了，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我都怕他忍不住跑到大陆另一端，然后同你们这些离谱的同门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沈映宵原本还有羞耻，听到这话又觉得不对：“离谱？我和师尊天造地设，投意合，怎么就离谱了！”

    剑灵：“那换位思考，你听说戚怀风把凌尘关起来，意图以犯上的时候，是什么受？”

    沈映宵蹙了蹙眉。

    剑灵想了想：“不对，掺着师尊，你得不等价的受。这样吧，换个场景——某天你回峰推开门，忽然看到戚怀风和梅师弟在一起，亲成一团……”

    沈映宵：“？？！”

    沈映宵：“……”

    沈映宵：“……其实师弟去散散心也好，年轻人就该多去闯一闯，领会天的大好风光。”

    他努力展平蜷缩的脚趾，把两个师弟以及某些可怕的场景抛到脑后，梦游似的转去拉凌尘：“我们先去城镇问问状况。”

    ……

    打听了足足两天，他们才在一个须发灰白的布衣老人那里，听到了类似“世外仙境”的形容。

    “年少时，我阿兄见有人当街戏打乞儿，上前阻拦。当时是拦了，可第二日傍晚，他便被那记仇的同窗带人围堵，折了一条。”

    老吧嗒吧嗒着烟，几十年过去，再谈起这事，仍是唏嘘：

    “他那同窗家中有权有势，衙门老爷摆明了要对这事睁一只闭一只。我阿兄一时赌气，丢一封信说要去别击鼓鸣冤，就此离家。

    “可他瘸了一条，在林中能走多远？我们看到那信，匆忙去追，却从此再也没见过他的踪迹。

    “找了足有半年，仍旧音信全无。我们便渐渐当他被野兽叼走、葬林中，放了念想。可谁知……”

    老人烟的动作停了，皱皱的脸上奇异的表：“谁知就在前几日，我乘车路过那片林，竟远远看到我阿兄走了过去！他仍旧一瘸一拐，相貌也仍旧是年轻时候的模样。

    “我连忙让车夫停车，跑近寻了半晌，可你猜如何？

    “阿兄消失的地方竟是一片石——仙境，他一定是因祸得福，了仙境！”

    ……

    “你说……”

    两人循着老人的指向，往那片林行去时，沈映宵忍不住问凌尘：“他那兄是不是颇有天赋，又在林中有了奇遇，跑去修仙了，所以才一直维持着年轻时候的相貌？”

    凌尘：“若当真踏上了仙途，那他凡人时留的伤，应当已经痊愈才对。”

    沈映宵大胆假设：“若他当时恰好与人斗法，不慎又被人打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