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这样，不问对不对得起谁，你觉得开心吗？”

    灰的烟雾叫晚风散开来，扑在面前人的脸上，呛人得很。

    回国那一晚寒风凌冽，他拖着行李箱，沿着街巷走过万家灯火，站在空的祖屋门前一回，恍惚惊觉原来这偌大的世间，他已没有来，也寻不到归途。

    “我不知。”他如实回答。

    他才二十岁，所度过的前二十年就像牵了线的风筝，虽然飘无所依，可线的另一端总归有人牵引着，叫他不至于失掉方向，不至于去往歧途。

    暮里，师兄了支烟，垂看了他半晌，得笔直的脊背慢慢垮了来。

    这竟然是他二十岁就被迫明白的东西。

    他抿了裂的，没说话。

听见“喜不喜”这个问句。

    —

    一次又一次因为父家的事失望的时候，他总想着，总归他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盼着他好，盼着他顺遂。为了这些人，他总该活个人样。

    “盛家的事，我最近也听说了。”他嗤笑一声，“盛二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报应到他上。”

    师兄又了烟，吐来，尾隐约透几条衰老的细纹。

    他微微瞠大了睛，像是惊讶，抬看了师兄半晌，又有些茫然地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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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外那劳什学位他没有继续读，拿不到文凭，回国也找不到正经工作，只好在影视城片场里给人家跑打杂，端过茶递过烟，数着天数收几张票，就这样得过且过地虚度光，竟然也偷生了将近半年——直到他师兄大老远从q市过来逮他。

    于是他开始日复一日的浑浑噩噩，烟，酗过一阵的酒，后来让凌远上门骂醒了，又拎箱去他那栋窄窄的八十平米租房住。

    不是不知喜不喜拍戏。而是除了拍戏，他不知该什么了。

    “师父走之前专门嘱托我照看好你，他说，你想什么都行，继续读理，以后去你爸的公司上班也好，回来承家里的衣钵也好，总归你过得开心就行。”

    “你如果还想学理，师兄送你国继续读——师兄保证，这回不会有人再改你志愿了。”

    宁策觉得嗓有发，连带着眶也有了一丝酸涩的错觉。

    如今母亲终于从整日的疯癫中彻底解脱，外公也因病溘然逝，他远渡重洋，磕磕绊绊地找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地的净净。

    “我呢，不是什么好师兄，这两年一直自己忙事业，没顾得上你。连你回国了都是前阵才知的。”

    “阿策。”他说，神看上去有些疲倦，“师兄跟你说句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