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尘中夹了雪粒，打在脸上得生疼。

    薛宝添敞着怀没什么仪态地蹲在路边，冻得通红的指尖动着屏幕，对话框中一溜儿的去电未接，目光上移，端是张弛的名字。

    退页面，薛宝添给张弛改了个名：孙。

    新名字刚刚生成，手机铃声就蓦地响起，死亡摇的尖锐撕嚎划破了风雪，让人更添烦躁。

    薛宝添瞄了一向旁边退开一步的老妇，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喂”了一声。

    “薛宝添，你说过一周之还钱的，现在已经第五天了。”

    “你家的一周只有五天？你这辈最多只能活到寿的七成？那我奉劝你赶去找魏华那个王八追回你的钱，不然等他落网了，你他妈凉半辈了。”

    电话里的声音显然气急败坏：“魏华欠我钱跑了，你是担保人，你就应该替他还！”

    “我是担保人？是我亲手把份证给你的？还是亲笔签的字？魏华用额利诱你上钩，你就死鱼一蹦咬了钩，说到底是你的贪心害了你！甭这儿跟我废话，该打官司打官司，你薛爷奉陪到底！”

    不知对方又吼了什么，薛宝添掏掏耳朵轻蔑一笑：“嗯，我说错了，你活得，趴地上背个壳寿与天齐。”

    啪，挂了电话，薛宝添低声骂：“魏华我草你大爷的，别让老找到你！”

    公车还没来，一望去，路的尽只有一片风雪苍茫。天气愈发恶劣，细密的雪粒被风得更，劈盖脸地袭来，凛冽的在肤上割上一刀，又化成细小冰冷的珠，盖了满脸。

    薛宝添也顾不上潇洒，挨个系好了外衣的扣。装袋的手机还没捂乎，死亡摇再次嘶吼。

    温度低耗电快，薛宝添只将手机从大衣袋里一角，斜垂目光一瞄，“草”了一声，眉随之蹙，思忖片刻才将手机整个袋，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