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乐呵呵地笑着，显然对方砚知的知识趣很是受用。方砚知没有抬，自然未曾发觉苏眠和沈舒年之间的眉来去。

    他垂睛，眸光一瞥，却见一旁沈舒年未有动作。方砚知怕沈舒年不懂礼数吃了暗亏，便依旧借着行礼作揖的姿势，只胳膊微动，用手肘杵了杵边上的沈舒年。

    他这边自以为举动微小，能够掩人耳目，却没曾想面前的苏眠瞧了个真真切切。苏眠捋着胡，笑声更是朗，让方砚知一颗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是七上八，落不到实来。

    “贤侄这朋友倒是谨慎妥帖，老夫见了也心生喜啊。”

    欸？贤侄？

    与想象中张焦灼的会客气氛不同，苏眠的声音熟稔又和蔼，像是与邻家小儿闲谈聊天，半没有传闻之中书画大家那骄矜傲的气度。

    方砚知呆愣着直起来，却见这相传里放浪不羁千金难买的苏眠面对沈舒年时，不仅笑了一脸的辈慈祥，还颇有故人相逢的意趣。

    “伯父当真会取笑。”沈舒年笑着回了个礼，而后垂手而立，将方砚知拉到了自己边，介绍给苏眠，“这位便是我与伯父提起的，松烟墨制作者，方砚知方公。”

    听沈舒年介绍自己，方砚知赶忙顺着台阶。他再度行了个礼，语气恭敬温和：“苏前辈好，在方砚知。此番前来打扰，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哪里的话，早就听贤侄多次夸赞方公的才貌众，老夫心难耐，总想与小友见上一见。”

    “今日得见，果真是龙姿凤章，一派风啊。”苏眠笑弯了睛，分外络地将方砚知扶了起来，“老夫真是老了，将来的诸多风光，还得你们这群年轻人去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