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里很多鲤鱼，大的，小的，黑的，红的，黄的，的。池塘在一个院落景里，游客稀少。

    人很少是个好事，大家每天都自由地游来游去，小红鲤鱼喜跟在大黑鲤鱼的后，因为大黑鲤鱼总能找到吃的，大黑鲤鱼游走后会留渣渣，小红鲤鱼很喜这些渣渣。偶尔来个人也不算坏事，人类看到一池的鱼总是想喂一，饼面包一撒，池鱼熙熙，皆为来。

    小红鲤鱼太瘦小了，挤不那抢的圈，只能在最外围，游来游去着急，而大黑鲤鱼在鱼圈的最中心，一抢一个准。人走了，鱼也散了，小红鲤鱼又悄悄跟在大黑鲤鱼后面，大黑鲤鱼不用回看便知准是那傻傻的小红鱼，于是吐一面包渣。

    这便是第一世。

    第二世小红鲤鱼仍旧是小红鲤鱼，大黑鲤鱼却投胎成了人类。

    前世五百次游随，换得今世一面。

    人类到了十七八岁，个的，光帅气，在人群中很显，站在岸边，似乎对一池的鲤鱼很兴趣。

    人类是来写生的，因为不学习，成绩也很差，于是听从老师与家的建议，学了术。至于画画嘛，他也不，画得一般般，自己又不努力。哪一行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倒也乐得如此。

    哪一条路都太拥挤，他不想去挤得破血，只想优哉游哉，全然不顾会脱离轨。

    别人在画速写，他去买了一包鱼，一把鱼撒去，鲤鱼全游了过来，争相抢着鱼，而一条小红鲤鱼却在外围，怎么也挤不去。

    鱼喂完了，鱼群也散开了，小红鲤鱼却没有游走，人类鬼使神差地蹲了来，心底升腾起一对于生命的占有，他熟悉这觉，从幼时抓住一只蚂蚁，到再大一些的时候掏几颗鸟。他不知那些挤得破血的人是不是也是被某望驱使。

    人类伸了手，在面的上方。小红鲤鱼喜喜地游了过去，以为人类给它留着。

    人类猛地将手探中，小红鲤鱼表很，惊吓着从人类手中溜走，人类怔怔地看着手，犹在。

    鱼的记忆不是七秒，而是两世。小红鲤鱼认了大黑鲤鱼，然而对方却认不它了。它不懂，怎么对方变成了人类之后就不对它好了呢。

    小红鲤鱼忿忿地想着，一世它也要变成人类，能离开这一池，找到大黑鲤鱼问一问，怎么不对它好了，怎么不给它留了，怎么忘记它了。

    或许两条，到了陆地上，就会有答案了。

    第三世小红鲤鱼真的投胎成人类了，然而记忆却没有了，他不再记得那些忿忿心思。

    小镇里有个族店，顾客并不多。

    族店对面的街上有个银行，银行里有个小职员，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伙，得周正又俊俏。

    快到班时间，父母发来短信说隔的婶又给他说了个相亲对象，希望他周末能去认识一。

    小职员关上手机，一阵犹豫，或许是时候跟父母坦白他其实有个往了两年的男友。班之后他去了族店，这几天班他都会去族店看一那些玻璃箱里的小鱼，那静谧让他十分心安。

    小职员店发现老板并不在，只有一个陌生少年坐在店里，抱着游戏机打游戏。十八九岁的样，得非常有侵略，五官很立，低着陷在一片影里，一个安静时的侧脸就让小职员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