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寰殿是天寝殿，后殿的汤沐阁纱帐迤逦香气幽微，白玉铺设的偌大浴池里引了行温泉，气腾腾的池之上浮着各，池边小桌上还摆着他平日吃的心茶。

    倒真是准备齐全，萧挽棠屏退了要过来伺候的人，自己解了甲胄衣衫。

    温泉最解疲倦，萧挽棠泡了一会儿心也跟着好了一，他伸手拈了一块千层鲜糕送嘴里，竟和记忆中的味一模一样。

    他的生母穆贵妃曾经冠后，那时父皇的还算康健，经常亲自带着他们去猎场练箭，在他玩累的时候亲手去他额的汗，把千层糕喂到他嘴边。

    其他皇公主都对他艳羡的目光，唯有六皇——现在的陛萧修瑾主动上前，说起这千层糕乃是时令糕，冬日里耗费大量鲜鲜果来靡费，劝诫父皇奉行节俭。

    中嫡受教严苛持秉正，也一贯最会扫兴，一句话惹得父皇面不悦拂袖而去，萧修瑾免不了被其他皇奚落一番，猎场练箭不而散。

    那时萧挽棠也看不惯他少年老成的模样，待其他人都走了，特意指着那碟千层糕，抬他说的节俭来刁难他：“六弟既知一饮一得来不易，也别浪费了这靡费糕啊。”

    他净手拿了最上面他咬过的一块，凤目盯着他，对着千层糕的缺吃了个净。

    十五岁的萧挽棠觉得萧修瑾有病，不知捡一块新的吃。

    二十三岁的萧挽棠觉得自己太蠢，他里的晦暗那么明显，他却直到被在榻上亲了一才反应过来。

    思及旧事，千层糕也不再甜了，萧挽棠丢了糕一扎浴池里放空思绪，努力让自己平静来。

    “皇兄不喜？朕特意请老御厨回来的。”

    传来熟悉的声音，萧挽棠忙钻面，萧修瑾穿着件单薄底衫站在池边，披散乌发还带着气，是刚沐浴后的慵懒模样。

    萧挽棠低看了看，确定从浮着的面看不见面隐秘位后才松了气，语气不善的答：“千层糕也不是初的时令糕，陛如此靡费，臣受之有愧。”

    肤晒暗了些，额上也多了一还未愈合的伤，但这张脸依旧的张扬，就连生着气的模样萧修瑾都觉得可极了。

    萧修瑾凝视着他左角那颗浅浅泪痣，笑着说：“一骑红尘妃笑，值得。”

    “萧……陛！”

    他竟拿他一个男比作杨贵妃！萧挽棠一怒之险些喊他的名字，清了清嗓逐客令：“臣要更衣了，还请陛先去。”

    “好啊，朕在外面等皇兄，”再逗就该急了，萧修瑾收回目光往外走，看到屏风上雪绸里衣时脚步停住回过。

    隔着层层纱幔，隐隐绰绰间可见他起时的背影，习武之人骨结实肌匀称，走动间后晃动，雪一样白的炫目。

    这常服是照他尺寸的正好合，只是这颜太艳了，鲜红绸衫外以金线绣了海棠，萧挽棠认这是苏绣的针法，每一片叶都是栩栩如生。

    萧挽棠在镜前束发好发冠，玉簪斜斜穿过固定好发，整理好衣衫才走浴室。

    殿前失仪和大不敬依律都是大罪，萧挽棠虽不怕这个，但既然萧修瑾已经允了赐婚，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再留个把柄在他手里。

    彩绘灯里掺了香料的烛火燃香味，萧挽棠踩过厚厚的地毯，在小太监的指引落座，丝竹之声从偏殿传来，奏的曲也是他最喜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