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奕明没说话，方言继续问：“我应该看见过离婚协议吗？还是……你以为我看见过离婚协议？”

    “你车祸手术结束后，我回家拿你的换洗衣服，我看到书房桌上的东西都散在地板上，离婚协议也在地上，我以为……那时候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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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给方言留了很的影，所以车祸前后的事方言都记得一清二楚。

    人总是在经历过天灾人祸之后，开始复盘自己曾经走过的路跟每一个细微的却能影响到结局的选择，试图从心理上重建，好像这样就能让时空扭转时间倒，从而避开那些祸端跟每一个错误的选择。

    车祸之后方言躺在病床上，也总会想，如果他前一天晚上没喝酒误事，如果他睡前检查了闹钟，如果他门没忘带书房里刚批改完的期中考试卷，如果他不中途折回家拿，那他不会在那个路碰到那辆大货车。

    方言那天早上开去没多久，发现没带试卷掉回家，离开书房时胳膊肘碰倒了书桌上的东西，很多桑奕明的文件跟书都掉在地上，但他来不及收拾，更没留意地上散了一份桑奕明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书桌上的东西是我不小心碰掉的，我赶时间去学校就没捡，我也没看见离婚协议。”

    “我以为你车祸，是因为……”

    桑奕明没把话说完，他的陈述对方言来说有些残忍，桑奕明迟钝的绪知还是捕捉到了这一，原来方言这些年什么都不知，可是他今晚听到了。

    方言已经能正常思考，里的神经也在重新建立连接，很快理了前后的所有因果，包括那些他不知的事。

    “你一直以为，我是因为看见了那份离婚协议，绪崩溃所以才的车祸，是吗？”

    车里的风开得很足，淡淡的草木香气却让方言觉得很冷，好像他整个人都埋在冻土里，放在上的手冷得发抖，他只能用力抓着自己的，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

    他给自己陈述了一遍事实：“你没来得及说的离婚，就被那场车祸那么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