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桑奕明并不是每天都回家，偶尔加班晚了会住在公司附近，但要是他让桑奕明回家，那天晚上必定会见到桑奕明。

    他们会一起起床，一起吃饭，然后各自开车去上班。

    要非说还有什么不一样，就是那段时间他们都忙，学校里要期中考试，桑奕明公司签了不少合同，所以他们在床上的频率减少了。

    那是方言记忆里关于那段时间的一切，而真正的事实是，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车祸，桑奕明应该已经照他自己的计划，跟他提了离婚。

    他们现在或许已经天各一方，哪怕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可能这辈都不会再见，在路上偶遇是极低的概率，万一真的发生了，他们作为彼此的前夫，会上前打个招呼，互相问一对方的近况，然后挥挥手，再各奔东西。

    过了五年，方言对这些毫不知，仍旧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五年前早就该落来的锤，在他以为自我幸福的这一刻突然重重地落来。

    方言没有任何准备，眶里的东西再也没能兜住，低的瞬间，泪滴在方言手背上。

    “这他妈到底算什么呢？”方言低低骂了一声。

    漉漉的手背就快蹭在被上的那一瞬间，方言脑里因为惯蹦来的第一想法还是，桑奕明不喜被上沾上脏东西，他的手已经先于大脑了反应，地抬了起来。

    方言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发麻的手，隻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可笑，像个小丑一样。

    这么多年，好像只有一件事是真实的，那就是面对桑奕明时，偶尔蹦来的那些患得患失跟自我怀疑。

    只有那些才不是他的错觉。

    桑奕明的记忆跟他不一样，桑奕明是以为他看到了离婚协议，但在车祸恢復健康之后，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过书房里的离婚协议，桑奕明自然会认为他是不想离婚的，而桑奕明更不会在他脆弱的时候再提离婚。

    所以，桑奕明现在还会跟他平平稳稳地过日，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仅仅是于车祸之后的一责任，但那些责任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