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他犹不肯信的轻轻唤了一声，但无人应答。

    他向来习惯把疼痛打碎吞掉，但乔兮对他来说意义非常，这一次他终于撑不住了，他将怀里的人拥，哭着哀求：“我不死，我听你的……我听你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逃避，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你……”

    他脱离了桥上的人间烟火繁盛闹，向着他所在的黑暗奔了过来，嘻嘻哈哈的笑，叫着他师兄，满不在乎。

    乔兮的手缓缓落，垂到了地上。握着的手松开来，满是鲜血的手掌间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祈福袋。

    但安兮臣知里并没有灵石或灵草。有的只有一些或许泡的太久的茶叶碎末，不怎么值钱，是他那颗快要被涅槃术绞碎的真心罢了。

    “……你该回家了。”

    安兮臣这一生曲曲折折，似乎从来没有过家。

    “……别哭啦。”

    安兮臣抱着他哽咽着了，然后才想起他看不见，哑声答应：“好……”

    却一瞬间击碎了他的天。

    他还哪有家。

    “……好……”

    “……你把那些……不堪重负的，都放吧。”

    死了，在他怀里。

    乔兮终于了最后一句话。他缓缓闭上了，最后一句话气若游丝，仿佛会乘着风飞走。

    “……你听我的……那你……”

    他看着那廉价的小祈福袋，怔怔的想，乔兮死了。

    “……乔兮？”

    “别再……杀人了。”

    他只好循着本能，抱着怀里的冰冷尸，从咙里爆崩溃的哭号。

    安兮臣忽然间就崩溃了，他没办法把这份崩溃像吞掉其他痛苦一样吞去，但又不知如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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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兮真的死了。

    是京城夜市里经常卖的小玩意儿。里放灵石或灵草，就能当个幸运。

    “安昭……”

    “我都知的……我知你的。你不必死……”

    安兮臣在他的话中哽咽，泪过他角边的纹印，洗不净他骨里的一丝肮脏。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桥上买了孔明灯，转过来向他跑来的乔兮。

    “……安兮臣……罪不一定……要靠死，来偿。”

    青楼不是他的家，清风门不是他的家，天涯海角似乎哪都容不他。等他终于寻到了归时，归却在他怀里成了一死人。

    因为他。

    只不过这么细小的一件事，

    但天地广大，他又该去哪。

    “……师兄。”

    他说，你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