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护工的签约合同期限是六个月，陆沿瓷如今只完成了合约的一半，理需要赔付违约金，但在前台办理辞职手续时，前台的护士告诉他需要给院打个电话。挂断电话后护士告诉他，院说自己最近不缺钱，让他收拾好东西离职便可。

    陆沿瓷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将银行卡和密码一同给前台，想请对方收，护士却说，“陆先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院一向不计较这些。”

    陆沿瓷便笑了，“多谢院的好意，不过违约就是违约，理应我赔偿，还麻烦你替我转给院。”

    护士被面前的笑晃了，一时有些脸红，愣愣地将东西收在手里，“好……好的，不麻烦。”

    临行前应雯来送他，送到停车场，应雯给他一样东西，是一个白萨耶玩偶挂件，陆沿瓷一就看来是茸茸，他想到之前看到的白任栩的公文包上也有一个，只是当时没细看。

    应雯解释，“这是姚医生找人定的，院里每个职工都会有一个，姚医生听说你要走，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陆沿瓷收东西，微微笑，“可以替我向他说一声谢谢吗？也谢谢你这几个月对我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

    应雯连忙摆手，“哪里，是我要谢谢陆先生，给疗养院帮了很多忙。那……陆先生路上小心。”

    陆沿瓷，与应雯过别，开车回了窄巷。

    到居民楼，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则与站在单元门对面的榕树正在与人谈，而另一个人赫然是前几天搬过来的新邻居。

    女孩换了一与初见时截然不同的打扮，一字肩单吊带上衣，破仔和黑跟鞋，淡粉蝴蝶纹在锁骨肆意振翅，左耳银耳骨钉，右耳三个环状耳钉，钉换成了绿瞳环。

    陆沿瓷看到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女孩烦躁地向后捋了一把发，周则与抓住女孩的胳膊被女孩甩开，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此时正值中午，恰好赶上早餐店关店，陆沿瓷帮吴芸夫妇俩一起收摊，三人有说有笑地上楼，说到陆沿瓷辞职的事，夫妇俩相视一，心中皆是松了一气。

    “眠息，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楼里回响着女孩如淙淙溪般的音，“回去吧，我不想见你。”

    三人脚步一顿，夫妇俩有些尴尬地开门，吴芸接过陆沿瓷手里提的菜，“小陆，我们就先去了啊。”

    陆沿瓷笑着，“吴姨，胡叔，那我上去了。”

    “哎，好。”

    他上楼拿钥匙开门，被准备离开的周则与撞个正着，对方方才碰了一鼻灰，心算不得好，见到他意识皱眉，“陆沿瓷？”

    陆沿瓷很自然地拉开门，问，“要来坐坐吗？”

    周则与第一反应是想拒绝，但想到什么他还是厚着脸走了去。

    租屋有些，好在这间房坐朝面，打开窗通风就不至于闷。房不大，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厨房旁边还半个台，台上着房东留来的。

    周则与的眉心从来后就没舒展过，他环顾一房的环境，哪哪都不满意，他转看向电视机旁正在烧的人，“你就住这个地方？”

    陆沿瓷笑而不语地看他一，像是在反问有什么问题吗？周则与噎了一，岔开话题，“你今天不上班？”

    陆沿瓷坦然，“我辞职了。”

    周则与眉皱的更，又骤然松开，“也是，这工作不适合你。那你算是失业了？”

    陆沿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是啊，个月房租可能都不上。”

    没想到人这么落魄，周则与轻咳一声，“你接来什么打算？”

    壶烧开，陆沿瓷给他泡了杯茶，不不慢地答，“没想好，找不到工作只能回江州了，那边还有一老房。”

    周则与陡然提音量，“回江州？”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他冷静来，试探着问，“你之前……为什么不记得了？”他指了指脑，“你就不怕回去又刺激到这？”

    陆沿瓷给自己也泡了一杯，雨前龙井的清香萦绕在鼻间，他抿一茶，才说，“某一天醒来就不记得了。医生说接和曾经相关联的事对恢复记忆有所帮助，风险确实也存在。”

    周则与咽了咽，“什么风险？”

    陆沿瓷漫不经心地开，似乎没太放在心上，“再失一次忆？或者产生应激反应，都有可能。”

    房间一时间陷寂静，只能听到窗外榕树上的蝉鸣和窄巷里的熙攘声，半晌，陆沿瓷才听到面前的人说，“是不是所有记忆对你来说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