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钟的耐心给予了他想要的结果。秦思意再没有可以回复的邮件，也不知一封还能发给谁，他只好无奈地回看钟，转将视线移了上去。“你不能找事吗？”“我在图书馆待了四个小时。”钟的发没有，发梢仍带着，乖巧地遮在眉间，让这句话变得有像小朋友骄傲的自夸。秦思意试图掩饰心底莫名浮起的对钟可表现的留恋，故而将目光投远了，落到门边被台灯照亮的书桌上。“所以呢？”“我只是想和你正常地对话。”钟答到。“你可以和林学聊天，可以和舍聊天，为什么就是不能和我多讲几句？”他还是站在一开始的位置，左手却撑到了秦思意的桌角上，截断后者停在远的视线，迫使对方重新看回他。秦思意的眉心浅浅蹙起，将一贯表达不满的神直白地表现在了钟前。他的镜片上投映邮件里间隔整齐的字母，泛着不任何的冷光，凭空诞生一机械的漠然。这样的绪现在一个拥有灵魂的人类上实在是过分怪异，以至于钟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对方的镜取来。他试探着再度举起手，越过两人间的空隙，指腹住镜架一往回收，将秦思意棕黑的眸从镜片的阻隔解救了来。“学好漂亮。”钟看着那双睛，无甚恶意地去赞。秦思意向来都是他笔足以替代圣的存在，神与人不该被外所掩盖，他发自心地认为此刻的对方就应当以丽去形容。钟的话语实际仅表达即时的受，可它却动了对方好不容易松懈来的绪，让秦思意忽地加重了语气，开始一场单方面的诘责。后者厌恶地站起来，朝床沿的方向退了一些，指尖指向远的书桌，目光却仍与对方视。“你以为我不知吗？”“那个屉里，全都是我的东西。”钟看着他生地挤一不曾见过的表，漂亮的稍启，清泠泠地吐了一行让人难以与前的面容对应的文字。“我都说了我不喜了，非要我和你一样当个同恋吗？”“你恶不恶心？”秦思意和钟从未在一起过，此刻却像极了所有分不开的怨侣。他甚至不能在这座过于古旧的建筑里尖叫，只能压低了嗓音去警告。他退到不能再退，脆站到了自己的床上。钟仰去看，像秦思意印象里栖江疗养院那些看母亲发疯的护工，纯粹的冷漠。“不能继续当作不知吗？”他换了一语气和秦思意说话，没有相应的起伏，从仰视的角度带去一与之相反的，上位者的压迫。这让后者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凭空引更多积蓄的恐惧。

    “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秦思意说完便开始急促地息，仿佛在酝酿些什么，由过于无序的呼去构成其诞生前最鲜明的预兆。果然，他在不久之后推开钟从床上跑了去。他径直冲到对方的书桌前，扒着那个上了锁的屉，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将它来。“你打不开的。”钟没有跟过去，仅仅转，半侧过脸，分外冷静地提醒了一句。“钥匙呢？”秦思意问。“我不会让你打开的。”“钥匙！”秦思意气急败坏地甩手。他的手腕随着惯砸在了书桌上，敲一声闷响，带来即时的烈痛。躁动的绪因此短暂的收敛了几秒，换上沉默，以及疼痛蔓延后的麻木。秦思意将手垂落又抬起，整条手臂都颤抖着指向钟。“学像以前一样对我，不好吗？”后者朝他靠近，握住手指，不作停留地步步。秦思意只能后退。他的大抵上没有温度的木料，另一只手则撑在了钟写到一半的作业上。钢笔被动的纸张推去，了几圈，砸向地板。它摔坏了笔尖，溅一滩散落的墨渍。钟敛眸去看，黑的墨就像记忆里的血滴那样，撒成了珍珠项链似的一串。“就当是可怜我好不好？我只有学一个朋友。”“你本不是要朋友！钟！”秦思意用被抓住的手去推对方，钟把他挤到了桌上，他只好不断地朝后靠，将两条尴尬地垂在对方的腰侧。“我知错了。”后者的梢红红的，好像一秒就会哭来的小朋友。秦思意半儿也不心地将手背甩在对方的脸侧，要比耳光轻一，不过也没见得温柔多少。“学，学。”钟仍旧抓着秦思意的手。他或许觉得对方先前的举动是在发，于是攥得更用力了些，哄人似的，一次又一次打在自己的脸上。“我以后会听话的。当朋友就好，我不会让学不兴了。我保证！”钟看起来比秦思意还要难受，接近成熟的眉目间少有地挂起了稚气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