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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朋友(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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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川已经有好几日不来小学校了,有时章途晚归,也只是托人把饭送去。

    连老林都纳罕:“你跟小江吵架了?”

    “没有,我跟他吵什么架?”话虽如此,但章途自己也奇怪,这几天江宁川对他实在是怪,说不来的怪。他一回去,江宁川总有避着跟自己说话,问他怎么了也不说,总是找理由搪过去。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家中就一张床,他近江宁川一,江宁川就远他一,他存心作对,险些没把对方挤兑到床去。

    总之这一切,就好像江宁川在无形中跟自己划清界限一样。

    这觉很不好。父母事那段时间,别人对他就是这样,明明之前还凑在一起聊得很烈,他一来就集噤声,要什么的时候也有意无意把他排除在外,仿佛一隔绝的屏障笼罩住了自己,让他与周围人格格不

    江宁川不来,宋垚和赵知蔓倒是来得勤了,了工后时不常就来看看,有时江宁川改作业忙不过来,也能帮着看几本。

    “小江呢?难得没看见他黏着你。”这日刚放学,赵知蔓和宋垚又来了,今晚知青们预备包饺,他们喊章途一块儿去吃。在办公室里,赵知蔓忽然想起是有好久没见过江宁川了,“喊他一起呀。”

    章途便把这几天江宁川和他相的不对劲据实以告,末了总结:“我也不知为什么。”

    赵知蔓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俩找时间好好聊会儿?”

    宋垚沉思了一会儿:“你恢复得怎么样了?要不然还是搬回来吧。”

    “也是,这样老是麻烦他也不好意思。”

    三言两语间,章途搬回知青宿舍的事就算是敲定了。

    吃饺是一件盛事,和面、擀面、剁馅、包,光是那白面就看得人睛发绿。馅里要拌,不然容易散,要用葱姜去腥……男生和女生分工负责,平日里总免不了要拌几句嘴,在包饺大业前,竟奇地和谐。

    几个女生包饺时小声商量了什么,其中一人跑回宿舍,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和其他人继续说说笑笑地包。

    白白胖胖的饺纷纷,一个挨着一个待在锅底。等待的时间太熬人,时不时就有人去掀开木板盖观察饺熟没熟,白汽蒸腾一个雾气茫茫的世界,沸腾了,饺浮在上面,跟着翻起伏。

    饺个数有限,每人都有限定的份额。章途那份自己吃了一半,还没忘给江宁川留一半,打在饭盒里给他带回去。临走时宋垚嘱咐他:“事别忘了说,要好好谢谢人家。”

    最近都是天,迟迟不见太,此刻业已暮降临,昏沉的夜幕弥漫开来,走在其中,恰似人在梦游。章途稳当地端着铁盒,趁着还有亮光时走回江宁川家。是该着急,饺冷掉糊在一起可就不好吃了。

    他有一轻微的夜盲,月光明亮的晚上还算好,就怕那层云密布遮天蔽日的天气,四黑黢黢,叫人挪不动手脚,往往要让睛适应好久,才敢朝周围探脚步。他又喜在晚上去散步,在城市还好,四都有灯光,不往偏僻去就是了,但在村里,他就只好缓脚程,慢悠悠地走。

    远有一的光,越往前走,光芒越盛,把前路照得清清楚楚。江宁川在家中了灯等他。以前他都不灯的,我来了之后几乎每晚都,不知耗费了他多少灯油。章途越想越惭愧,觉自己给江宁川添了不少麻烦。

    “给你带了饺,趁还乎快吃。”

    江宁川果然在门等他。章途把手中的铁递过去,走屋里。

    “他们在饺里包了糖果呢,刚刚我们有人吃来了两三颗。你看看一会儿能不能吃来,要是有可就说明要走好运了。”

    江宁川慢他几步,把饭盒搁在木箱上,拿了两双筷来:“你也吃。”

    “不用,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章途摇摇手表示拒绝,一坐在床边,低去看床脚,那里有个玻璃瓶,在月亮照的光,像一缎冰冷又柔的银丝绸。

    那里原先是个木制的床脚,久以来为虫蚁所害,在一个早晨终于宣告了它的不堪重负,利落地塌,甚至都没让人听见什么声响。之后江宁川就在此替换了一个玻璃瓶,光的表面可以有效防止任何虫蚁爬上他们的床铺。

    江宁川坐在椅上夹饺吃,章途抬观察,发现江宁川吃东西时的动作快,但咀嚼总是很认真,也不会发任何多余的声音。

    真奇怪。章途想,一起吃过这么多回饭,怎么今天才知他吃东西时的习惯?转念一想,更不对了:我在乎这什么?

    两个人今晚都很安静,章途主要是想怎么跟江宁川表达谢意,以及说自己要回去住宿舍的事,至于江宁川——章途猛然惊觉,他好像一直就很安静,大分的闲聊时光,都是他在说,江宁川听,只有他抛问题时,江宁川才会说自己的事。

    但就他刚刚神这会儿,江宁川就已经偷偷看他好几了。

    于是章途又恍恍惚惚想起来,其实这几天说江宁川跟自己冷战也不对,他躲是躲着自己,但又老是像这样没事看自己两,怎么说呢,就像是想要自己去找他,可一旦真去了,他又会上跑开。这算怎么回事?章途有搞不懂。

    “吃到了,糖。”

    来自江宁川的小小惊喜打破了这份沉默,他把糖咬在牙间给章途看,章途回过神,表示衷心的兴:“今年你一定会遇上好事。”

    待二人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章途望着屋的横梁发了半晌呆,好半天才问:“睡了吗?”

    旁边的人动了动,细声回答:“没。”

    “我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明天我还是搬回去住吧,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

    旁边没了动静,就在章途以为会一直沉寂去的时候,江宁川忽然坐起来,很委屈地看着章途问:“为什么?是我哪里得不好吗?”

    在章途的预想中,只有江宁川脆地说“好”或者客气地说“多住几天”这两回答,本没想到还会被反问回来。他也有些懵,只好也坐起来有慌忙地回答:“没有,你特别好,只是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这样不好。”这样一来,被里积聚的气就全散了。

    “你没有添麻烦,”江宁川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的,“我们不是相互帮助吗。”

    “以后也能相互帮助的。”

    “可是这里离学校也近,你不用走太远。”

    “……”

    章途差就问为什么前几天江宁川总是躲着他了,既然知小学校近,为什么又不去找他?前几天躲着人,今天又来挽留,这叫什么事嘛。他没什么耐心继续夹缠去,垂有些冷淡:“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江宁川把低得很,良久,又慢慢躺回床上:“哦。”无尽的失落,使章途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再多说几句就会哭声来。

    他其实不理解江宁川为什么会是这反应,难是觉得一个人住太寂寞?可一个人睡才安生呢,跟一大堆人住一块儿,晚上稍有什么风草动就能把你惊醒。章途放缓语气:“我以后常来找你玩。”

    江宁川翻了个正对章途,被蒙得严严实实,遮盖了半张脸,只光洁的额和一双表达难过的睛。章途有儿心,反省了一刚刚自己的态度有不对之,人家好心收留照顾你,多问了几句,怎么还不耐烦呢?

    他一只手支撑着半的重量,微微俯,离江宁川近,更加柔和地说:“不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啊呀,你别哭,怎么哭了还?”

    章途莫名其妙地看着掉泪的江宁川,手足无措,僵在原地,大脑疯狂思考刚刚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江宁川迅速背过去。他此时也在怨自己今晚不知是怎么回事,泪格外发达,原本以为自己能憋回去的,再不济也能在章途睡着后再哭。多久没哭过了?说不定是泪积攒太多才溢来的。

    这几天他心烦意,自从那天随章途去家访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心里的那总想要亲近对方的冲动到底是什么。当天晚上便了个旖旎梦,梦中章途对自己笑得温柔,抚摸他的全——醒来以后,不他所料地梦遗了,而梦中的另一个主人公正无知无觉睡在自己边。

    这毕竟是千百年来为世俗所不容的事,想起童年时听见的传闻,更让江宁川害怕。理智上,他知该从此离章途远,不能打扰到人家;可从上,他又太贪念待在对方边的觉。章途对他那么好,有什么好事总想着他,今晚还给他带了饺,明明说吃了糖果就会有好事发生,可接来章途却说自己要搬走。

    是不是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格之?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从此不再理我了?恐怖的联想包裹住了江宁川,直到章途挨过来对他说他们是朋友……终于泪婆娑。

    江宁川满心苦涩,正躺回来,不去看章途,睛直直地望着横梁:“……我们会永远朋友吗?”

    “当然,”章途说,“永远的朋友。”

    多定的回答,江宁川却觉自己被击碎了。他好想告诉章途,他不要和他永远的朋友,他想的是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或者一个男人要娶一个女人,他想的是这样的关系,可真正的愿望永远也无法说,只能烂在心里。

    在世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只能陪他一小段路,以后的路全要靠他一个人走。但章途刚才和他说他们是朋友,并且许诺了永远。

    永远是个多好的词汇啊。

    江宁川这时觉到了一几近绝望的幸福,或者是幸福的绝望。

    他有分不清了。

    章途果然搬回了知青宿舍,家中顿时空了一半。无论什么,江宁川总边该有另一个人在,可那人已经回到他来的地方去了,于是就顿生了许多不该有的寂寞绪。

    这些心对他来说显得太纤细了。一个常年跟土地打的农民,指关节上早已结成了厚厚的茧,那么他的心就该像是被包裹在厚厚的茧之,把迟钝彰显成无不摧。但他不战自溃,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心而外地溢,一旦面临这样的,任谁都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明天,明天我就去看看他吧。我找他玩儿去,他说了我们是好朋友。江宁川好几晚都是这样想得好好的,但是等到途每天都很忙吧?教书可不是件容易事,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打扰他,而且我还有这么多事呢……那些同他一样从城里来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更好。

    他费心费力给自己找了一大堆不去见章途的理由,却总是不由自主想到他,工也不似往日那般勤恳,常常望着碧蓝的天空神。白惨惨的太刺目,照得人汗浃背,锄地的人锄着锄着就要直起腰来歇会儿,把迷睛里的汗来。

    天短暂地掠过这片山区,瞅着就快夏了。

    正好队上有事要办,知青们当然抓住机会想要上县里玩几天,一个个自告奋勇,队和支书商量了一,该忙的要事前几天已经忙完,青年人想偷偷闲也可以理解,那就放他们去吧。

    了城,大家就四散开去自己想的事了。章途是负担小学校的要事在,要购练习册、铅笔、墨等。一来就朝供销社直奔而去,不像其他人先看看电影院最近在上映什么片,再悠悠地在街上边闲聊边漫游,左看右看,看什么都新鲜,活脱脱一群刘姥姥大观园,引得路人侧目而视。

    宋垚和章途一脱离集行动,一左一右,同时跨供销社的大门。

    章途问:“你不和他们先去玩会儿?”

    宋垚推了一把镜,定位到了放文的区域,走过去:“信纸不够用了,我来多买。”

    宋垚家里人和他通信很勤快,每回城里有什么形势上的变化,都是由他说给大家听。

    东西都购备齐全,他们从供销社来,打算去和同伴汇合。走过两个街,远远看见一群人围着。工作日还如此游手好闲,想也不想就知是自己人,围在一也不知了什么事。

    两人二步并一步走,赶过去。大家围成一个半圈,中间站着赵知蔓和一个抹泪的女生,对面则是站着一个大大的男生。

    赵知蔓叉着腰质问:“你刚刚迷迷地盯着她看什么?人家要去上厕所也要盯着,氓啊!”

    男生连声叫屈:“大,我近视!不眯着能看清楚吗?我是看她背影特像我班上一女同学,我以为是她,想看清楚,没注意她往哪儿走,真没别的意思。”

    赵知蔓柳眉倒竖:“看清楚,你叫谁大呐?!而且谁知你说的真的假的,你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哪里人,谁能证明真有这么个人啊?”

    “我去,”男生骂了句脏话,“我上哪儿给你找证明去,我要是知她在哪儿还能给看了?”神在人群里梭巡一圈,“你们就欺负我落单是吧?真行……”

    “谁欺负你了?说清楚,是你先存歹意的!”

    剑弩张、一即发,看起来有场架势必要打了。

    在知青,打架是家常便饭。从城市里骤然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再木的心都要熬得冒火气,更别说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们,常常寻衅滋事或是被寻衅滋事,搞武斗,和邻村的群架。起先队上还劝劝,后来只要不事,就都睁一只闭一只了。

    就在有人已经举起拳之际,章途终于从外围挤到了二人中间。

    “王晓声?”

    这位叫王晓声的男生则睁大表示惊讶:“老章!你也在这儿?”

    他上就像拽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章途,另一只手指向赵知蔓边的女孩儿:“你说说,她是不是特别像薛冰莹?我、我真以为是她!”

    章途看了看,作公允的评判:“是有儿,但你要是镜就会发现没那么像——四儿,你镜呢?”

    “这人你认识?”

    “是我同学。”

    打架已经打了江湖义,对方落单,以多欺少,很坏名声,若是有人从中说和,大家也都愿意个台阶。于是都四散而去。王晓声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差遭逢一劫,一个劲儿地跟章途讲自己的委屈。

    赵知蔓在一旁不屑:“告状?幼稚。”

    王晓声瞪她:“你说谁幼稚?”

    赵知蔓更为不屑:“不是叫‘小声’吗?声音这么大,该叫你‘大声’啊,王大声。”

    王晓声恨得磨牙,好半天才哼唧一句“好男不跟女斗”来。

    章途有无奈,举了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在哪里队?”

    从谈中知,王晓声是最近才新来的,比章途他们晚了一批,队的地方里章途所在的村还有几十里路。

    “老章,你知薛冰莹去哪儿了吗?”

    这小一直暗恋薛冰莹,在学校时不敢表白,这会儿人走了又念念不忘,聊着聊着总要开始打听几句。

    章途摇了摇:“我跟她又不熟,不知。公示的时候你没注意?”

    “我注意了,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人不在那儿。”到底还是不死心,又问,“你们当初同为语文课代表,不是走得近吗?”

    这就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了,章途又好气又好笑:“你别无中生有,说过的话多就是她喊我去办公室搬作业。”看王晓声一脸不信,章途觉得真跟此人没法聊了,“吃的哪门飞醋?你要打听人家找找跟她关系好的人问啊,我是真不知她哪儿去了。”

    王晓声低哼哼两声,顺路看到了章途手里提着的练习本——刚刚一直是宋垚帮他拿着的。“你这是买了一沓啥啊?”他眯着弯腰去瞧,把上面印着的字逐个念来:“练习本?你买这玩意儿啥?”

    章途有儿不好意思:“在队上当老师了。”

    赵知蔓看着王晓声这副德行有惊讶:“还得凑这么近才看得清?你怎么这样还不镜啊?”

    “我一早就问了,他是个重度近视,三十米能看个大概影,五十米外脆人畜不分了。在我们班那会儿,外号叫四儿。”

    王晓声一看提问的是先前那个老是呛声的女孩儿,本来还有不想回答,再一看章途也是满脸好奇,就把镜怎么从脸上失踪的过程代了个清楚:“在山里抗木的时候,脸上汗太多,掉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给了它一脚。”

    “修修也能吧?”

    “嗐,坏就坏在刚好要放木了,我还没来得及喊停——成,这是彻底归西了。”

    赵知蔓听着捂着嘴笑:“那你怎么不去副新的?”

    “哪儿有这闲钱啊,饭都吃不饱,家里还指望我每月寄钱回去呢。”王晓声叹了气,“我这回来县里,就是要寄钱回去的。”

    赵知蔓轻轻“啊”了一声,没想到王晓声这么大大,家里况也不太妙。正绞尽脑,想给人开导几句,没想到兀自低失落的王晓声又兀自兴起来,对着章途说:“我还以为咱们班同学除了我没人被分到这儿呢,看见你真兴,回我去找你玩!”

    章途自然没有不欣然应允的理。

    和王晓声分手后不久,章途一行人也到了要回队上的时候。

    有人来喊他们,说车快到了,赵知蔓便跟章途边走边聊:“没想到那个王晓声,还的。”

    章途有些好笑地摇摇:“他是纯犯愣。”

    “怎么说?那个薛……”

    “薛冰莹。”

    “那个薛冰莹,对他没意思?”

    “没有,晓声纯粹是单相思。”

    赵知蔓一拍掌,神神秘秘凑上来:“不会是因为她喜你吧?”

    “饭可以吃,话可不能说。”章途吓一,“谁说她就非要喜一个人不可啦?”

    赵知蔓思考了一会儿:“倒也是。”

    沉默了一会儿,赵知蔓又开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你就没有发现有谁特别注意你吗?”

    “谁?你?”

    “别自恋!”赵知蔓拍了章途一掌,“说认真的,你受伤那会儿,没发现有人去看你看得特别频繁,给你带这儿带那儿,但又老不敢跟你讲话?”

    暗示到这个份儿上,章途再听不懂都说不过去了。他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找了那个最有可能的人选:“哦,你是说江宁川?他怎么啦?”

    赵知蔓简直急得想要去把章途脑里的全晃悠来,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大哥,你们男生,装木呢还是真木?”

    很显然章途是真不知,一脸茫然地看着赵知蔓。

    他们已经走到车站,一团人靠的靠,蹲的蹲,这个话题再讲去就不合适了,姑且打住。

    宋垚走过来问:“等你们半天了,路上磨磨蹭蹭在说什么呢?”

    “小赵问我谁是我骨折时候最照顾我的人,我说是小江。”

    “确实,是他不错。”

    “少来偷换概念,我知了,你是块假木。我问的明明是……”赵知蔓却忽然变了脸,十分若有所思的样,喃喃自语:“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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