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朋友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我看他老显得有……有郁郁寡？别是抑郁症吧？”齐医生是这么和他说的，说“郁郁寡”这个词时还一脸的自我怀疑，章途当时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心里却是无奈。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和自己这剪不断理还的事呗。

    江宁川忽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呼，他大呼着新鲜空气，劫后余生的心脏剧烈动，仿佛要蹦膛。人一鲜活起来，绪就失了控，泪控制不了泪的淌：“章途……”

    “我在，”章途刚才吓了一大，

    齐医生是和他同一批来的同事，对病患相当负责，这是章途找他帮忙的原因，现在报应到自己上来了。在答应同事有空去好好开解一江宁川以后，才把人送办公室。

    “走过了……”江宁川伸手试图纠正这个路错误。

    宿舍和江宁川走之前的摆设没差，上回他在这里讨了个没趣，一转回到此，依然是二人世界，仿佛昨日重现。

    他最怕的就是章途对他说，从此不再他了。

    毕竟是个难以向正主启齿的理由，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虽作如此想，章途里却浮现茫然的神：他要说些什么，才算是说明白？

    这可怎么办呢？

    那天对方意识的动作把他打清醒了，历历在目，光是想到就觉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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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途坐在椅上疲惫地叹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拒绝一次还把人刺激心理问题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江宁川好好谈谈，可他为了避嫌——主要是江宁川本没有自己已成前任的自觉，特地把一切安排妥当，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对方见面。

    即便章途的态度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从一开始就与他划分好了界限，但他就是接受不了这么一个事实。章途不他，对他没觉，往日的所有柔与偏都不再有了，某一天对方会有新的伴侣，于是就连最后的神都不会再分给自己——

    只要对方平平安安把治好，带着女儿回到农村，从此以后就是相别两宽了，最好是各生喜。

    于是护士要来给他换药，他便老是想找理由搪过去，医生说他可以开始力量训练，他就说觉还不是很舒服——总之，他不想让有变好的趋势，在章途愿意见他以前。

    “我帮你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见不见的有什么必要吗？”章途轻笑，眉宇间有丝厌倦的影，“更何况是什么原因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今晚睡我那儿吧。”

    江宁川太沉默了，脸发白，细看去才会发现他肩膀在隐隐颤抖着，牙关咬得死，章途去摸他的手，凉得惊人。

    “齐医生说你消极治疗，这是怎么回事？”

    择日不如撞日，脆就趁着今天说个明白吧。

一，沉默寡言得很，只自我介绍说是章医生让他来的，后来全程也没什么。

    此言一，他立刻止住话，怕自己再多说一句章途就要改变主意。

    “哎哎，醒醒！”章途在江宁川前挥了挥手，对方竟毫无反应，这可把他吓得够呛，连忙拍了拍对方的脸，怕对方背过气去，只好上手去掐咬肌迫使对方张嘴，“宁川？”

    “但是我想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容听起来理直气壮，发颤的声音却彰显着主人的底气不足，“我、我在这里只认得你……”

    他一想到有这可能就恐慌，迫不及待想要抓牢什么，最后却只把对方推得更远。

    章途看着江宁川的发旋，心有些默然。江宁川未免也太好懂了，刚刚看着还魂不守舍，现在立刻就来了神。悄然坐直的脊背和双手在大两侧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心如刀割的疼痛再次袭来，江宁川几乎失语。

    章途说过话便转去看窗外的夜景，回过来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而这期间江宁川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将注意力放到对方上，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我想治。”江宁川别过去看窗外，能看到远的楼房和几棵青树。他发现这座城市里到都是这樟树，得枝叶繁茂，规规整整扎在路边，有人来定时修剪，相比起来山里的那些树都太野蛮。

    消极治疗，消极沟通，他此刻的绪也消极到了极，恐慌的霾挥之不去：他置自己的健康于不顾，为的就是赌一个章途再见自己的机会。这就像在抛币，风险与机遇并存着二分之一，他既可以赌到章途来见他，也可能会面对章途失望的神。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提起那天的事，在缄默中对视两秒，章途率先开：“你还没说呢，为什么要消极治疗？不想治了？”

    如此纠结两三天，还没纠结一个结果来，今天就正好碰上。

    是了，最初就是他主动把人推远的，哪里有明知自己被推开、被背叛，还赶着上的理？章途不愿亲近自己，再自然不过。

    齐医生来找他说江宁川消极治疗，他起初还不信，后来去找护士打听，发现同事所言非虚，江宁川看似合治疗，实际上都不太落得到实，有好几次护士都发现他的伤有撕裂，一次两次是偶然，频繁了显然就有故意为之的意思了。

    天由发灰的朦胧转为钴蓝的夜，路灯在某个时刻忽然一齐亮起，他被这样的光晃了一，又回过来直视着章途。

    他不答，章途也不追问，在这片沉默中，江宁川发现对方无视了住院大楼，径直推着他往前走。

    江宁川顿时生一被班主任告诉家孩在学校学习不认真的窘迫。他常年在土地间的劳作，把锻炼得异常结实，又没有沾染败坏的病，早睡早起，作息健康，创愈合速度自然很快。当时医生说他很快可以院，他途相的时间，必须再多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