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摸到枪的时候，我还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猎人。

    当然，我也没想过有一天这把枪会成为杀死我哥的凶。

    凶手是我。

    这是把契诃夫之枪，我第一次拿到的时候就跟夏以昼说，我的枪术是他教的，  当时我开了个很恶劣的玩笑，说：“如果我们的生活是一戏剧，你给我这把枪，就得预料到之后某一天我会用上，否则没有必要让它场。”

    “你会用上，”他告诉我，“只要不是对准你自己就好。”

    “那如果是对准你呢？”

    “那是我活该。”他说。

    夏以昼教我用枪的时候他准备去天行市读书，预见到未来我们一年见不上几次面，他说教会我，这样我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自己——很自以为是，很像他的作风，明明是我说要学的时候他自己凑上来倒贴包宿也要当我的老师。夏以昼一直喜把自己摆在保护者的位置，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况。我不知他这习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后来想想，可能是从我睁开睛的那天他对我说他是我哥哥开始。

    夏以昼在为哥哥保护我和维持他的自我之间，存在着一我不曾察觉的，苦行僧般自式奉献的心理准备。

    他教会我拿起枪之后没多久就离开，剩的时间大分都是我自己泡在靶场，发小黎偶尔会陪我去——我当时猜测是于医学生的本能，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好了准备，要从我的主治医师，他的老师手里接过我这个能让他发好几篇刊病例论文的项目。第一年夏以昼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技术突飞猛，又得知黎放弃了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陪我泡在靶场，脸上了一很古怪的表，一方面可能是不太相信我有这个本事，另一方面是不太理解黎去靶场能嘛。

    他说黎击技术很菜，“当靶倒是可以。”

    黎表现得很像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虽然只比夏以昼大两岁，但明显更平静，绪稳定，“未成年人击需要监护人在场，我只是在替某个失职的监护人履行职责。”有时候我怀疑夏以昼的格比起黎看上去更只是单纯的兄妹滤镜，他神攻击为妹妹的我，而我们的兄妹关系从小到大都这样，在有危险的时候哥哥是而不顾一切保护妹妹的那个，没有危险的时候，哥哥大概率是造成危险的那个。

    夏以昼眉一皱，“好大的胆，你敢这么说。”

    相应地，我也喜神攻击他，尤其是站在黎那边，打来的效果会翻倍。

    我拐了他一，“我觉得他说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