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猫三三两两，偶尔从小狗的边溜达过去，小柯懵懂警惕地打量它们，悄悄往唐书禾的脚边蹭，两位铲屎官一人提着个袋陪狗玩，画面其实不是特别好，但是两个人心都还不错。唐书禾闲闲说起：“那个纹师技术很差，但是很会说话。他说人们纹是‘take pains to remember’，我就纹了，”他笑起来，“还贵的。”

    “贵倒在其次，”我说，“疼不疼啊？”

    他蹲去狗，说：“不疼。”

    “肯定疼。”我说。

    他说：“不疼。你别担心了。”

    小柯和路博文挤着他闹，他低，用额蹭它们的脸。我盯着他乌黑的发神，鬼使神差地伸手，了他的发。他搂着狗抬起，惊讶地看了我一，然后笑起来，朝霞映在他脸上，琥珀的睛里碎万丈晨。

    你如此固地生在我心上。

    那一幕带给我的心很难用语言概括，他细的黑发蹭着我的手，我不小心把他的发抓了，风又把它们抚平。我们久地对视，唐书禾默默站起来，理所当然地拥抱了我。小狗呆呆脑地看着我们，我想大概是时间尚早，理智和这人间都未彻底醒转，我回抱住他。

    我们默默地贴在一起很久，没有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分开，小柯一直努力地在用蹭唐书禾的，他才恍然地放开。

    我站在那里，怀里空空的，愣愣地盯着他，我被拥抱昏了，一时没有拢住理智那条线，弱又蛮横地问自己，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不呢？

    我牵了他的手。掌心相贴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一，没有看我，低握住了牵引绳，肩膀细细地颤抖起来，手指却毫不犹豫地扣过我的五指，扣牢了，纠纠缠缠地贴在一起。

    我看向远方，发一声悠的叹息。

    我们牵着手走过许多地方。这是八年之后我们第一次牵手，我只记得他的手很凉，一直到天光大亮，他的手才被我一捂。

    那天回去以后我了上本书的尾稿，又把剧本的初稿发给了文瑞修，文瑞修直接发语音过来：“我在剧院，你带着纸稿直接过来吧，让演员试一戏。”

    《北京记》快收官了，最末的几场一般是轻车熟路的联排，我去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开嗓，文瑞修裁了几份纸稿，叫住了正在放松声带的男主角：“天儿。试一这段。”

    “试戏啊，”他走过来，冲我，“路老师。”

    我对他笑了笑。文瑞修看了一剧本，说：“小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