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秋梗着脖找台阶，还不忘指挥着人：“你脚往一，踩稳了我再放手。”娄牧之终于找到了台阶与台阶中央，脚底放去，他抬起脸，想说可以放了，但这个距离太近，他的鼻尖过了易知秋的侧脸。一瞬间，腰了手臂也了，哪哪都了，只要是和易知秋挨在一起的分，像带磁又带电，异样钻每一条神经，他几乎了起来，猛地推开人。“你这小孩，”易知秋被推得踉跄一步：“我拉你一把，你倒好，还推我。”“你要不拉我，就没这事儿，”娄牧之难得惊慌，赶忙转过，藏起自己微微发红的侧脸。易知秋眯起一只睛：“我要是不拉你，你非得摔一个大跟。”娄牧之不想跟他行毫无营养的争论，抬步阶，不过短短几瞬的功夫，娄牧之已经走完了台阶，上要拐巷，看那背影，有落荒而逃的意味。“小木你慢，等等我。”小巷的路灯特别亮，刚刚一心扑在“救人”上，都没注意到娄牧之的绪变化，就着灯看人，他发现他耳尖竟然有一丝红，就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易知秋伸手掸了他耳朵：“不是吧，这样就脸红了。”娄牧之一手捂住耳朵，嫌恶地瞥他：“没有。”易知秋摸着作思考状，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你刚刚是不是害羞了？”娄牧之不搭理他。易知秋自问自答，使劲了脑袋：“你肯定是害羞了。也难怪，你还小，肯定还没跟女孩牵过手打过啵儿，等有机会哥哥教你”娄牧之停脚步，仰首看他，一副“你再叨叨，信不信我削你”的样。易知秋在他的‘凶狠’的神住了嘴，后面的气音越来越弱。震住了人，娄牧之抬脚就走，一步比一步快。真讨厌，这个人真讨厌。 伊甸园的蛇易知秋当真没没脸，娄牧之脚步快，他跟着快，他慢，他也跟着慢，先后误差不超过半个脚底印，不停在他耳旁唠叨，就说他脸红那事。“你不用特意送我，前面就是警察大院，”娄牧之已经重获平静，声清冷。“谁有闲工夫送你，”易知秋抬手一指：“瞧见没，我家就在那，倒数第三排第四栋。”“你住这？”那语气，明显不相信。

    易知秋掏钥匙晃了晃，银的金属片相撞，在他手指尖转得飞起，哗啦啦响成一片，成了寂静夏夜里回不息的清脆。“我爸是武警队队，易宴，你不信随便抓个人问问，都知他是我爸，我是他儿，而且我从小就在这院大，里的叔叔阿姨我都认识，这栋住着刑侦科的邓文清，那栋是警大队的吴建伟。”说到这，他想起来一个问题：“对哎，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也没见过你。”娄牧之把反讽学得贼溜。“那你跟我说说，你爸叫啥名？说不定我认识。”“你爸”这两个字刚从他嘴里飘来，娄牧之微愣，跟着就焉了，跟他斗嘴的那活泛气也没了，他低脑袋，踢着地上的小石走。等来一阵沉默。“嘛又不说话？”易知秋弯腰，去看他低垂的眉。娄牧之把脸侧朝另一边，藏起所有绪，不搭理他。别看易知秋咋咋呼呼，其实也是个心细的人，他能觉到娄牧之突然间变得低沉，没由来的，像是坠落了谷，谷底是一湾寒潭，他掉去，冷得牙齿打颤，却倔得不要任何人帮忙，一一往岸边游。昏黄路灯只能照亮娄牧之的半张脸，他的睫颤而又颤，掂着一丝光，这还是易知秋第一次，仔细地看他，他的背脊，走路时，无论是低还是抬首，他谁也不看，像是活在玻璃罩里的小孩，净透亮。明明才迈青期的门槛，却有着一少年气，像骤雨初歇的青草地，散发着果绿的香。此刻的他和平时不大一样，平日里他只是而冷，而这一刻，他仿佛脱掉了秾丽的，独留一个孤独的，稚的，残缺的魂。“你怎么了？”易知秋收起大大咧咧的样，揣着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错话了？”“没有，”娄牧之停步挥手：“我到了。”他看起来神如常，适才的失落仿佛只是错觉，易知秋就没再追问了。娄牧之说了再见，就准备往家门走。“小木，”易知秋抓过他挥手的那只手腕，将他拽住在原地：“周末和我们一起去摘杨梅嘛，我带你去逛逛小镇，还可以划船、野炊、烤烧烤，还有哦，王煜他外婆饭可香了，特别好吃。”吃吃吃，这人就知吃。“就这样说好了，我周末来叫你。”易知秋笑得眉弯弯，眯起一条可的弧线，刚刚的温柔仿佛只是错觉，再看一，他还是那个大笑闹的臭男孩。“不去，”娄牧之声低沉，挥着胳膊想要挣脱他的手。“为啥不去？”“我要作业。”“你到时候带上本儿，我数学特好，年级第一，还能给你辅导作业。”“我要回家，”娄牧之别扭地着手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