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秋还被娄牧之从后揽在双臂间，重新找回理智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而娄牧之还在他耳边轻声说话：“不生气，没事了”因悬殊，娄牧之只能把搁在他颈窝，这样一来，温吐息顺着他脖颈钻神经，叫他化戾气为绵，易知秋心底泛起奇异的觉，他觉得这个不算拥抱的的拥抱叫他安心，他竟然有舍不得让他放手。“怎么跑这来了？”胡蝶走得气吁吁，缓了气才说：“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易知秋抬看去。娄牧之说：“没听见。”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铁锈味，胡蝶视线扫过地上凌的铁，零星血迹，顿时明白现场的诡异从何而来：“打架了？”娄牧之“嗯。”胡蝶目光收回，转而落在两人叠的影上，像是不经意一瞥，易知秋却连忙侧开，挣脱娄牧之的手站去一旁，连角也不敢扬，即便在黑夜里，他也觉得太危险了。“发生什么事了？”胡蝶皱着眉走近几步：“没受伤吧？”“没事，我们刚刚见义勇为来着，打跑了一群恶，”易知秋捡起地上的两个书包，拍净腥臭的青苔和泥土。不远的哑和聋互相扶持着走过来，胡蝶定睛一看，惊呼：“杜叔，陶叔，怎么是你们？”易知秋转向胡蝶：“哎，认识啊？”胡蝶说：“打小就认识。”哑不会说话，他双手合十，朝拜似的，拼命对他们鞠躬。聋嘴里发一两个简单的音节，勉辩来，他在说：“谢谢。”“叔，快起来，不用这样，”易知秋察看那两人的伤，在外的肌肤开绽，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送你们去医院。”哑嘴张得老大，拼命摇，一边手忙脚的比划手语。易知秋看向娄牧之：“他说什么，我看不懂啊。”娄牧之面无表地说：“我也不懂。”两人同时看向胡蝶，既然打小认识，应该能明白，她果然解释：“杜叔说不麻烦你们，他很好，也不用去医院。”哑脸颊青紫，嘴角烂红，浑上就没有一块好，聋也相差无几，这怎么能叫没事。“去医院照个片吧，万一伤到骨什么的就麻烦了。”娄牧之说。聋结结地说：“我们不、不去”

    “不去就报警，”易知秋一手扶一个：“让警察好好收拾那群人渣。”聋吓得又朝他鞠躬，忙说“不、不能报警。”胡蝶轻轻拍他一：“别撒泼，你们也聚众打架了，警察一来，你俩就得拘留所。”她叹了一气：“上车吧，我有药箱，先把他们送回家再说。”月光撕开墨蓝苍穹，散落独属于它的纯白。巷纵而错，夜里几乎无人经过，天地间只剩车碾过碎石的窸窣声响。易知秋坐在前排，从倒车镜里，他能将后座发生的一切尽收底，路灯的光总在晃，他第一次目睹两个男人这般亲昵。哑糊了满脸泥，聋扯衣袖，一边帮他呼气一边去他脸上的污秽，动作很轻，很小心。脸颊净了，哑对聋咧开嘴，笑得很窝心，那副模样傻得招人心疼。过了一会儿，哑也有样学样，找到衣袖上最净的一截，收拢起来，帮聋脸。易知秋不自禁看向娄牧之，他垂眉，望着窗外。似有所，娄牧之抬眸，两人的视线在后镜中相碰，他心里突突了两，忽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车停，这栋住宿楼比刚才的老旧小区还要落魄，门牌上写着“弥渡”。听胡蝶说，她从小就住在这，直到大学才离开，杜叔和陶叔是她的隔邻居。“你们知这吧，全淮江最老的四合院，”胡蝶语气中带着一调侃意味：“其实小时候还漂亮的，我还记得以前东院有一棵大枣树，夏天一到，大人拿杆打枣，小孩就站在树底接。西街卖糖人，学生都喜去，特别闹。”易知秋没看哪漂亮，地上的青石板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污，街边围绕着一条臭沟，巷里还有一痰的腥臭味。娄牧之打量一圈，他知这里，顾汪洋无意间提起过，弥渡是淮江的贫民窟。易知秋和娄牧之分别扶着两个受伤的男人：“杜叔和陶叔住哪？”“6号院，左边第一间。”胡蝶在前引路。这间四合院比其他的都旧，一扇破烂门，门前堆满了烂菜烂叶，还有成捆的塑料废品，房只有十多平米，就是哑和聋住的地方。屋里摆着一张折叠床，小桌，个纸箱，房梁挂着一盏缠满蜘蛛网的灯泡，摇摇晃晃，光线晦暗。胡蝶打开药箱，帮哑和聋理伤。窗外的鸟儿扑腾翅膀，搅动着夜里的波澜，准备走时，已经是半夜两，聋朝三人鞠躬谢，他蹲在角落翻翻找找，在一堆又又瘪果里找三个最饱满的雪梨，是要给他们，接了才让人走。回去的路上，胡蝶专心开车，易知秋和娄牧之专心发呆，车里安静了好一阵。路旁闪过一个熟悉的影，车飞驰而过，易知秋才看清楚，他扒着车窗：“这家伙魂不散，居然跟到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