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我认识，”胡蝶回一看：“跟你有仇？”“杜叔和陶叔就是他打伤的，”易知秋忙喊调，他要追过去看。胡蝶呢喃了句原来是他，她反手过来摁住易知秋的肩膀：“放心，不是找麻烦，这人也住弥渡，应该是回家。”易知秋错愕：“郝大住这？”“他们家在弥渡还有名的，是那臭名远扬的名，”胡蝶打着方向盘向右转，避开路上的坑洼，斟酌片刻，她才接着说：“他爸神不正常，听说是家族遗传病，我读中那会，经常看见他爸拎着菜刀，到追着他砍。他妈是舞女，儿还在读幼儿园，她就跟男人跑了，前一阵，这小因为偷盗，被职开除了，打那以后，他整天游手好闲，不正事。”“他不是说他家住金仙湖，别墅区么？”易知秋说。胡蝶说：“傻弟弟，他说你就信。”易知秋被噎了一，他倒是听过一些言蜚语，有的说郝大通家财万贯，有的说他爹妈其实是穷鬼，真真假假，他也不关心，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这一刻，他说不上什么心，反正不是滋味的。胡蝶问：“刚刚就是跟他打架？”易知秋轻哼一声：“傻缺人人得而诛之，我俩为民除害呢。”“郝大通这人是不值得同，”匆匆一瞥，胡蝶看清楚了郝大通的惨样，她抬看了倒车镜里那两人，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但是你得记着，以后再遇到这事，千万别冲动，报警就行。”易知秋不服气，回嘴：“跟傻缺讲理，岂不是显得我们更傻缺。”胡蝶只当他是小孩心，轻轻笑了笑：“你以为玩火隐忍者，一言不合就挥拳。”“好人被坏人欺负，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易知秋不依不饶：“正当防卫都不行吗？”这小这么不听劝，胡蝶不得不好好跟他掰扯掰扯。“我问你，（1）怎么算欺凌？十人欺负一人算欺凌，一百人欺负一人也是，那么一万个人呢，是正义吗？你们拳脚功夫比那群人厉害，把人吓跑就是了，但那郝大通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别以为自己站在正义在制制裁人渣，这个社会运行千年，自有它的游戏规则，法律是不可犯的边界，蓄意伤人是要坐牢的。”一句比一句严肃，易知秋被驯得低脑袋。“我们错了？”原本一直沉默的娄牧之问。胡蝶神肃穆：“救人没错，但打架错了，幸亏没闹事，不然还得去局里捞你俩。”车窗上起了一层氤氲薄雾，映娄牧之的脸，易知秋余光瞥见他眉低垂，微微有些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易知秋用手肘碰了旁人：“你怎么了？”“嗯？没怎么，”娄牧之回过神来：“就是觉得杜叔和陶叔家里的灯太暗了，次给他们送俩灯泡。”提到那两人，易知秋立刻想到他们对着彼此傻笑的模样，他没忍住，还是问了句：“小蝶，杜叔和陶叔是一对儿？”胡蝶搁在方向盘的手一顿，良久后，她才说：“从我有记忆起，他俩好像就在一块了。”易知秋心莫名一：“男的和男的，也能对象吗？”倒不是易知秋真这么无知，只是今夜对他而言太过兵荒，严格来说，这句话更像他对自己的质疑。这时，娄牧之也看向了胡蝶。“其实杜叔以前不哑，他会说话，”胡蝶说：“我也是听巷里老人们讲的，杜叔在弥渡的孤儿院大，小时候得还俊，学习也好。二那年，他谈了一个朋友，是他隔班的男同学，两人放学一起回家，碰见一群混混，一不小心就打起来了，那男生当场亡，从那天以后，杜叔就再也没开说过话。”“陶叔听不见，”胡蝶说：“不知他是哪里人，从哪来，大冬天的倒在了弥渡，后来杜叔把他带回家，两人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反正在我里，他们是人，也是亲人。”哑名叫杜若，聋不知叫什么名字，他来时穿着一件老式中山装，绣着一个“陶”字，街坊邻里就喊他老陶，两人在北门菜市场开了一个果摊，夏天生意好，两人坐在小摊前，啃卖剩的西瓜，胡蝶碰见过好多次。两个老男孩，一个西瓜切成两半，老陶抱着西瓜，手里拿一把小银勺，他永远都会把西瓜中间最甜的那让给杜若。银勺递到嘴边，杜若有时候会摇摇，打手势说，他只吃甜的，瓜不够红，也就不够甜，要老陶自己尝一，甜的话，杜若才吃，不过老陶每次尝到都很甜。冬天的果不好卖，为了补贴家用，一到寒冬腊月，老陶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巷给人鞋。他们很贫穷，但他们很相。今夜星星很少，稀缺的光辉落在臭沟里，反粼粼波光，易知秋被那光晃得睛酸涩。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他忽然觉得有难过。胡蝶脑海里现一个发女人拨琴弦的样，神变得十分温柔。“我觉得的好之就在于，它能跨越国界，跨越份，跨越阶级地位，别，为什么不可以呢。”“小蝶，你也喜过什么人吗？”易知秋从她这句里觉察不同寻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