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吧，顾惟谦。”自他不读不回我消息，自我脱离叛逆期青葱期，我便不再叫他哥哥。直呼其名，是我想要跟他平等对话的杂志看到他的新闻，好像去政大当教授，后来又去文化了。”“总有人说真正的满清嫡系很有骨气不可能从政，但毓老的学生里好多kt的，当年他好不容易才松教台湾学生，上课教的可都是帝王之术，蒋勋去读艺术研究的时候还被他说是玩丧志。但那么多徒徒孙里能被毓老训诫过的，也算是得天独厚了。”茜娅阿姨还不是我婆婆时，讲旁人八卦就是这到为止但夹枪带的暗讽，很有意思。“你自己不喜蒋勋就罢了，稍微沾边的事儿你都要讲一讲，真是让人生气。”

    “知你喜蒋勋，故意讲给你听的呀！”两人嬉笑一会儿，我母亲接着：“毓老之后，恒字辈就少有消息了。我有个姓包的女同学，说自己姓新觉罗，我后来一听她家世就知，她是姓觉罗，而不是新觉罗。”我在一旁听得昏昏睡，顾惟谦倒是正好路过听到这一段，难得了句嘴，“毓老说的是那位老王爷毓鋆吗？”老王爷显然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了，茜娅阿姨惊讶地反问他：“你怎么会知毓老的？”顾惟谦不动声地看了我一，“听常爷爷说过一次，自翩开蒙训的时候，他想把她送来台湾常住，跟着毓老学国学，但毓老不给小娃娃讲经，年事已也去不成纽约，所以自翩错过了。”我母亲听到这段话，来了兴致，“那你知不知那是谁请你常爷爷去拜见的毓老？”“刚刚听您说了和我母亲一起去听课请教的事，应该是您。”“自然是有我。但还有你妈妈呢！她自己一个人搬不动毓老，想劳我公公也使一把劲儿呢！”“林昭葶，你倒是会推呀！你生翩翩都不在台湾，我至于搬这么远的救兵吗？”“说得好像你生惟谦的时候就在岛哦？！”闺俩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掐起来，我和顾惟谦匆忙远离战场，去换衣服吃饭。……后来我问顾惟谦，姓氏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吗？顾惟谦摇摇，说他不知。可我知他肯定知。如果不是我父亲姓常母亲姓林，他那群嘴很毒的损友早就会在背后喊我小矮、麻烦了。如果不是他父亲姓顾母亲姓林，我母亲也不会明知他弱听，却还是应允我祖父弥留之际想与顾家结亲的要求。就像我明明不知灵芝是什么，但我知我需要凭借一个契机或者某件东西，假装它就是非常珍贵的礼，把远于它自的价值赋予它，然后尽其用。我至今仍记得那一年枫叶红满天的温哥华，我把雪时欠的恩还给了顾惟谦。“救命之恩，灵芝相报。”——我对顾惟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