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家人里，先不提殷湛这个父亲，光是殷之黎本人，大约是十分令人满意的。就连姜梨也不得不承认，殷之黎的确是个讨人喜的人。当年在桐乡的时候，姜梨认为沈玉容就是最温柔，最有才华的人了，但真的论起来，沈玉容还是差殷之黎太多。

    他又笑了，“我原以为这样的女，大约是烈直的，就如我的妹妹之一样。我以为也是为飒的姑娘，不曾想，今日见了，竟是那一日在街上见到的你。说实话，二小和我想像的不一样，不过这么一来，我也就明白了燕京城的百姓，为何那样说二小了。”

    姜元平还好些，说话笑眯眯的，姜元柏今日却没怎么说话，一直审视着殷之黎，偶尔像是在思考什么。姜梨心中瞭然，只怕桐儿说的也没错，今日分明就是来给她相看“良人”的，而显然，这位良人至少在目前没什么纰漏，家里的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满意，除了姜梨自己。

    没有了吵吵闹闹，姜梨的心反而平静了来，索把脚步放的更慢了一些，慢慢的在园里走着。

    “来到燕京城后，我听过许多有关姜二小的传闻。”殷之黎突然开了。

    等说说笑笑了一阵，姜老夫人突然：“你们都是年轻人，二丫，景睿，姜佑，你们陪世和县主在院里走走，说说话吧。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同你们閒谈，久了只怕你们也觉得乏味。”

    她的侧脸小巧秀气，有和官家小不一样的緻。她不像是养呵护好在圃里灿然的，反倒是像是在山谷间溪旁生的一株特别的植，亭亭玉立的姿态，不为取悦任何人而存在，动人的舒服。

    她这般无所谓，落在殷之黎里，就成了恬淡和从容。

    年轻的女孩穿着黛青缎裙，碧锦衫，髮簪是红豆簪，耳边垂着两粒小小的青玉。浅浅的绿，让她在一众姹紫嫣红中，格外英朗起来。

    姜梨笑笑，什么话都没说，跟着走去。今日在晚凤堂，从到尾，她都表现的十分沉默，几乎还不如姜景佑说的话多。她晓得姜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希望她和殷之黎相一阵罢了，只是未阁的男女呆在一，未免令人奇怪，所以这才加上了殷之，姜景睿兄弟。

    于是卢氏脸上的满意之更多了，姜梨心想，若不是因为二房没有女儿，只有姜景睿和姜景佑两个儿，只怕卢氏自己也恨不得让殷之黎她的女婿。

，但仍旧是个聪明的姑娘。至少与姜老夫人閒谈中，不该说的，不该洩的，一个字儿也没说去。来来去去，都是些家常趣事。

    虽然殷之黎和殷之表示没有这个意思，但卢氏一力劝，几个年轻人还是了门去。

    听闻这话，姜梨好奇起来：“燕京城的百姓是如何说我的？”

    走在殷之黎边，她没有丝毫不自在，甚至可以说，几乎能当此人不存在似的。人大约都是这样，倘若心里有个人，里也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殷之黎是很好，但在姜梨中，那和她又有什么关係？

    姜梨的心中暗嘆一声，姜老夫人年纪大了，有时候问起问题来，难免会糊涂，一个问题说两次，不过殷之黎却像是浑然未觉似的，又耐心的再解释一遍，面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

    当然了，若是把人想的再坏些，那位续絃本不是殷之黎的对手，被殷之黎吃的死死的，所以没能找到手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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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之黎和殷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桐儿这几日，早已费尽心机帮姜梨打听清楚了，殷之黎的母亲在生殷之黎的时候去世，几年后，殷之黎的续絃又生了殷之。不过虽然二人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却还不错。殷湛大约没有偏心，而后来的续絃也不是季淑然这样的人，这才家和睦。

    就连二房那位霸王姜景睿，和一心沉迷圣贤书的姜景佑，也目不转睛的听着他们说话。

    “说首辅家的二小清灵可，纯洁良善如雪白莲。起先我并不相信，”他：“总觉得他们传言中的姑娘，未免太柔弱了一些，如何的那么多血的事。

    她先是愕然，随即又瞭然，今日在场的人，大约都晓得姜老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变着样的在给他们相的机会。姜景睿兄弟不必说了，那位平县主，看来也是希望他们能成的。

    “有关二小的传闻实在很多，不过最令我印象刻的是，二小带着桐乡县民上京打石狮鸣冤，为桐乡县城薛怀远平冤的故事。”他笑：“我听闻此话，觉得很是惊讶，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很想见一见，就同姜首辅递了帖。”说到此，他赧然：“我知这样有些唐突，但并没有别的意思，只觉得这样的女，很值得结。”

    殷之在前面走，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容貌得太好看，连姜景睿这样从来无心“男女之事”的人，也都有些忍不住频频朝她看，主动与殷之说话。殷之倒是很朗，走着走着，姜梨忽然发现，自己和殷之黎独独被剩在后面。

    他的声音也是温和的，姜梨问：“什么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