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抱着笔墨等一路跟着。这沈佑棠是沈太傅的孙，较牧白年一岁多，特意安排了给他伴读，日日一研习功课，有牧白不甚理解之也好指一二。

    快到翼然亭时遥遥望到亭里坐着两人，牧白尖，知那是二皇兄周牧野和他的伴读柳埙。

    上前各自施了礼，周牧野望到亭外小侍从怀里的文房四宝，哂然一笑：“大正月里沈太傅都不让你们闲着？！”

    沈佑棠自然不好接话，牧白便：“太傅并没有安排课业，但业于勤，我和佑棠想着来赏玩时也些诗词应景。”

    “也好，年年上元节父皇都要考究学问，你们俩初来乍到，是该勤勉些。”周牧野掸掸袍站起：“既如此，我也不碍着你们了。”说罢带着柳埙和一侍从走了。

    沈佑棠听得挑衅，脸上微微变，望向一边的小白，小白经这半年多的历练已是沉稳许多，当也只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好好练着，莫要让人小瞧了去。”

    到了上元节当日，周凛命人在晖堂摆了家宴，各大小主着份辈分依次列席，繁华闹也不必细说，单说这一年考究学问却又比往年不同。

    往年必是每人填几首应景的诗词，再由周凛定优劣，奖赏事，今年许是经过海平镇一劫，周凛常世事变化无常须得多练应变之法以对之，于是命礼制了许多灯谜，在晖堂外挑起无数盏大红灯，每盏灯置一灯谜，皇公主们随意摘取，但摘了哪只便要答那只灯谜的谜底，猜对了自然有赏，若是猜错了，可是要罚的。

    周凛后嫔妃众多，共育有五二女，第三早夭，其他女都悉数大，如今家宴席上，牧白正好补了三皇的位，周凛每每想起不满周岁便夭折的孩儿，心中对他更是若亲生。

    少顷家宴已毕，侍从们撤席换上果品佳酿，皇公主们都到晖堂外赏灯猜谜去了。

    太周牧宸已是十五六岁的俊朗男儿，只是书卷气还些，这时着一藕荷簇新华袍，在大红的灯更显得英气发。

    “就这盏吧。”他指了指其中一盏灯笼，自有随侍在侧的侍从帮他取，他就着红灯看了看，略想想便已猜谜底，笑着往晖堂去了。太领了年节赏赐，其他皇公主们才能接着卷，这是惯例。

    周牧白还不太熟悉一应规，大节里便有些拘谨，只在一旁观赏。忽而看到一丛木旁站着个小男孩，也在仰看灯，走近了看，果然是四皇弟周牧翼。牧翼年方七岁，理应是淘气的年纪，却这般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寒地里，于这满的喧哗中，更显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