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家看着，无不称奇。彼时我们哥俩也在这府上，是以得见。”

    牧白牧翼听着啧啧称奇，牧翼追问：“后来呢？后来那月光鸟在这儿住了吗？”

    “月光鸟？”沈岚一怔：“殿给这鸟儿取的名字还真贴切。这鸟儿并没有住，曲终之后绕着纤荨妹妹飞了几圈，唧唧咕咕地叫了几声，往南而去了。妹妹尔后说起，总引为第一知音。”

    过不多时，沈佑棠仍旧从堂转了来，回到席上对沈岚笑：“我方去说要请妹妹来，就被娘亲一顿训斥，说妹妹从来养在闺，无应门五尺之童，外今日这许多宾客，如何能让妹妹来。妹妹说这事儿没有别人，定是你哥俩使坏。”

    沈岚笑嘻嘻的并不辩解，沈岩一副扫兴的样，抬手饮了门杯：“既如此，我们再行一番酒令如何？”。

    周牧翼毕竟小孩心，噘着嘴有些失望的神，却也不说什么。

    只周牧白和沈佑棠相日久，知他语意未尽，只等着文。果然沈佑棠看够了闹才又：“但娘亲说今日几位贵客惠临，既有这等雅兴，也不可怠慢了的……”

    话未讲完，沈岚和沈岩已经呼起来，临席众尊纷纷侧目，沈佑棠将手里的描金扇在沈岚手臂上轻敲一记：“惊动了爷爷大家都不用听了。还不快随我来。”说着对牧白眨眨睛，举步走了。

    沈岩沈岚请牧白牧翼先行，一众人随着佑棠绕回廊溜到后园，辈们纵有看到，也只当他们少年心玩闹去了。

    沈家世代书香，沈太傅于天文地理乃至八卦周易无不涉猎，这后宅轩榭自也别有趣味。园中亭台皆凭湖而建，木随意缀，布置得甚为雅致。周牧白边走边赏玩，不觉一阵微风拂过，扑面清香，原来满湖的荷已落落盛放。湖心一座小小阁楼八角飞檐，却是四面通透开敞，楼眉拓了字，牧白凝神望去，书的是：听风戏雨。

    楼中隐约有人，隔得远了，看不仔细。少顷，一阵琴音扬起，起先只如空山细雨，绵绵地落了来，越过湖面，越过霞光，越过一池的香，直落在周牧白的眉间心上。琴雨渐而宽阔辽远，却又愈加澎湃，裂金断玉般倾泻而来，激得人心腾涌，牧白不由得踏前一步，望着楼中模糊的影，正听得心神摇，忽而琴雨收了战势，转音清澈，万初静，碧空如洗。

    周牧白怀大畅，一些原本模糊的心思跟着琴音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