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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隐瞒(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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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发凉,仔细一看,原本涸的血渍上又洇开一片痕。原来方才拿藤杖打时已经打得见血,这时又了几掌,那血迹才渗过丝纱,在小衣上染开来。他们来的血叠在一起,成一片,什么伤势也看不分明。王嘉顺势将一层小衣剥,却见王昙后青紫斑驳,僵痕错,渗着血丝。他到底是停了一会儿,终究气恨难忍,重重地又在上补了两记。

    王嘉停责打,王昙就不敢再哭,只是忍不住一泣。王嘉抬手要将他推膝盖,手掌已经在他的腰上,幼弟的贴着他的面,忽又轻轻颤了一。他因挨打而,两层衣衫都阻挡不住。王嘉轻轻一叹,拍了拍他的脊背,命令

    ?“起来。”?

    王昙顺从地起,在王嘉前跪好。他乖巧起来,连上的疼痛也可以自忍住。王嘉一时语,他总还记得胞弟挨几掌就要哭闹的气,可分明他是他亲手送去的,他有心想问他在武昌怎样,也问不。王昙静静地跪着,袍掉来,遮住,他低着,能听到腔里一颗心一动。他有很多话可以说:那封劝降信,伯父,军……他想说他是不愿意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的。

    最终他低着噎着说:?

    “阿兄,是我混账,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王昙在江州四五年,大概是因为王兑加官爵,府上的亭台楼阁,泰半都重新修缮,分给他的小院也换了地方,离王嘉甚远。挨打当天晚上,他被人一路从兄院里抬回去,他挨了痛打的事,别说府上、族中的弟,恐怕大半个建康城都知了。

    而不过隔了一日,王应就来探望他。王昙杖伤甚重,不能走动,五反而格外锐,王应故意悄悄地教僮仆退,他竟也听从兄的脚步声。他伏在床上,一转脸,只觉得床前王应的影格外大,连甲都未脱,脚底的靴嘭嘭作响,俨然还是军中的习气。王昙只是震悚,浑簌簌地发颤。王应站在堂,竟笑地向北拱手:

    “天隆恩,我父为丞相,加武昌郡公。正可见明主贤臣,非小人可以间也。”

    王昙还是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王应自顾自地上前,盘膝坐在床边,刷拉一掀开他上的被看伤,扯小衣,顿时哀声叹气:

    “哎呀,怎么打成这样?你倒不如不回来,看你父兄倒也不比我们慈悲。好在我把你那时用的好伤药也带来了——”

    他话说到一半,一只手臂忽然被王昙握住。王应仔细一看,只见王昙面容憔悴,手足四连带着浑都在摇颤。他心有戚戚,毕竟讪讪地:

    “阿弟是受苦了……”

    “你真对不起我?”王昙慢慢说,“你给我带散来。”

    王昙新迁的院里,了几竿翠竹,一株李。李树刚刚挂果,在暑中,还是碧澄澄的一树。王昙在武昌养了这几年,不似幼时孱弱,纵然一路折腾,又挨打,也没有再病,养了几天,就可以地。王嘉终于来看他时,竟然碰到幼弟在树敞着衣裳舞剑。他舞得甚是投,额角见汗,两腮上浮着,虽然仍然不算健壮,可是舒展,意态自然,王嘉一时看得怔忪。倒是王昙先见到兄,笑着迎上前作揖。王嘉一指他大敞的中衣,喜怒不辨地冷哼

    “你真是大了。”

    王昙随手把剑丢在地上,拢起前襟,“啊呀,阿兄来得太早了,先坐一坐,我给阿兄煎茶。”他请兄上座,回屋了脸,本来连衣服都不想换,只因王嘉面十分不善,他才又叫人来,规规矩矩地重新束发盥手,穿整齐,捧着香盒与茶炉坐在首。他低着忙忙碌碌,王嘉看在里,心又有些难言的绪,原来想好的话,忽然也有些陌生。直到茶叶与香料的气味在屋中散开,王嘉才缓缓开

    “那天父亲训斥你,我着人留意过了,并没有传去,这件事就此了结。你今年十六岁,上到年纪可以定品选官,到那时,更没有人记得这些事。你不喜建康,等你姊夫升了府官,就到他手去作一个县令。”

    王昙听得也发怔,垂盯着煮沸的茶汤,半晌才笑

    “阿兄作哪里的府官,我就去那里作县令。”

    王嘉,“我如今在太边,将来十九是在中枢。只为戮力王事,客复神州。彼时拼杀于军之中,你又怎么受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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