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知，原来试衣服也能这么累人。

    除却衣服，苏黎黎还会给他挑选不同的外衫，腰带，饰，甚至连发型和发饰都会指一二。

    最开始苏黎黎上手给他调整衣领腰带，或者给他挂饰品的时候，他还会因为两人距离太近而不适应，甚至会因为苏黎黎的手在他上碰而脸红。

    但这样一连搭了十几衣服后，符云卿已经大脑放空，他觉自己就是个衣服架，本受不到那心加速的觉了。

    要不是现在还在已经初夏，天气逐渐开始炎，符云卿都怀疑苏黎黎会把他的冬装都一并备齐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两人一起回苏府的路上，苏黎黎还有些意犹未尽。

    “符云卿我跟你说，你平时穿衣服要多穿凸显腰的，即便外面外衫，也要布料轻薄或者柔的外衫。”两人一并走在回苏府的路上，苏黎黎还在滔滔不绝讲她的搭思路。

    “正所谓细腰宽膀似猿形，古典男就该材蜂腰猿背，腰肢纤袅鹤势螂形。”

    符云卿听她对男装说得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别扭。忍不住问：“你平时对谁都这样吗？”

    “啊？”苏黎黎眨眨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哪样？”

    “……买衣服，之类的。”

    苏黎黎盯着符云卿满脸茫然：“当然啊，我不是说了边熟人的衣服都是我一手包办的吗？”

    “……嗯。”符云卿意味不明的应了声。

    他也不知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只好沉默着往前走。

    苏黎黎却以为是自己一直说外貌的事冒犯到他了，或者是自己挑的衣服符云卿不喜，毕竟两人其实也才刚认识，还没有熟到可以对别人的穿衣指指的地步。

    她连忙歉：“对不起啊，我挑的衣服你不一定非要穿的，我就是难得找到一个好模特有忘乎所以了。你想穿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次我要是说什么什么让你不舒服了，你可以直接说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符云卿打断她的话，但是他本也不善言辞，想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放弃了解释：“你选的衣服我很喜，我没有怪你。”

    “真的吗？”

    符云卿望着苏黎黎明亮的双，笑：“真的，我很兴。”

    苏黎黎见他不像是在勉，这才松了气。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走了没几步又补充：“符云卿，我不是那擅猜别人心思的人，如果你觉得我哪里的不好，一定一定要直接说来啊。既然决定合作，那我还是希望我们两个能以相对舒适的方式共事的。”

    符云卿侧看了苏黎黎一，见她语气诚恳，就差双手合十朝自己拜两拜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又觉得心好像好了不少。

    于是他风轻云淡地开：“我不喜你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苏黎黎愣了一，理直气壮：“不行，说话是我的人生乐趣，是我生命的源泉，失去了它我的生命就会枯萎！”

    符云卿：“……”有这么严重吗？

    他本来也不是真的讨厌苏黎黎这样满嘴胡话，只是跟苏黎黎在一起，不知为何就会让人很放松，很想跟她斗斗嘴。

    符云卿想了想，反驳：“既然你不愿意改，那嘛还让我有话直说？”

    “我只是让你说，也没保证我一定改呀。”苏黎黎笑得一脸得逞，她摇摇手指，“有句话叫女人的嘴，骗人的鬼，难你没听说过吗？”

    “……”

    符云卿无奈叹气，论才，他是真的完全没办法跟苏黎黎相提并论。

    只是看着苏黎黎脸上如光般明媚的笑，他也说不清，为何自己心中忽然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酥酥的。

    ……

    两人回到苏府的时候，家里三位辈都不在。听家说，苏老爷受人邀请赴宴去了，柳氏则跟符三娘去准备三聘九礼，好正式定亲事。

    苏黎黎有时候都觉得符三娘不去当媒人可惜了，也不知符三娘是怎么跟苏家两位辈说的，短短几天，这婚事就敲定了。

    但凡她有心考公，朝廷的金牌冰人绝对非她莫属。

    饭后，布庄那边传来消息，之前在隔镇碰到的绣娘，已经打听到果然是从苏州回来的，还曾经在苏州织造坊里工。

    这两年朝廷新上任了一位刚正不阿的监察御史，这位大人在办案时查了一系列官坊里贪污腐败的案，苏州织造坊也被牵扯来，许多上层的官员都陷囹圄，于是面的工匠就趁机离开了织造坊。

    这位绣娘正是因此回乡另谋生路来了，与她一同的还有好些人。

    苏黎黎当就冲去店里，跟掌柜商量派人去把这些工匠都搜罗回来。

    苏州织造坊是朝廷建立的官方织造府，皇室的御用礼服，四时常服，还有大臣们的官服朝服，各丝织用品，有很大一分都是由这里生产制造。由于是官方工坊，所以很多独特技艺都是不外传的。

    苏黎黎有幸见识过一些皇家独门技艺，那真的是谁看了都馋。

    这就跟织造界的武林秘籍一样，一听说有秘籍遗失在外，苏黎黎立冲在了最前面。

    这一冲，就冲了整整十天。

    符云卿本来以为苏黎黎只是去趟店里，午就会回来，谁能想到苏黎黎直接就跟着掌门一起了城，连信都没留一个。

    苏家父母都习惯了女儿这样，既然有掌柜陪着，他们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反倒是符云卿，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白天在苏府陪苏老爷品鉴一字画，偶尔陪着两位老夫人去逛逛。但第四天的时候，符三娘回了涂山，留他自己一个人在苏府，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苏府对他而言其实很陌生。

    他不像岳父岳母那样有自己的好，一旦没有人需要他了，他就有说不上来的空虚。

    在涂山的时候，他专心修炼，并不觉得时间难捱。

    可在苏府，或许是因为没有归属，又或者有别的原因，明明边少了个呱噪的家伙，他却始终静不心修炼。

    符云卿走苏府，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苏氏布庄门前。

    店里的小王看到他，连忙打招呼：“姑爷，少当家托人传了信回来，说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符云卿愣了一。

    我不是来找她的，他想这么回复，但终归什么也没说。

    ……

    第十天上午，苏黎黎终于回来了。

    那些工匠住得并不近，彼此间联系也没有那么亲密，再加上还要说服他们来临州城，了苏黎黎不少的功夫和。村镇间路崎岖难行，她坐着车，差都颠散架了。

    十天来，她觉自己起码瘦了十斤！

    但不怎么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苏氏布庄终于迎来了新员工，也算是可喜可贺。

    她激动地冲回苏府想找人分享这个消息，可惜爹娘都不在，找来找去，只在书房找到一只安静看书的狐妖。

    苏黎黎现在分享爆棚，要不是没有手机，她现在能把这个好消息发到起码五个亲友群里尖叫，然后再一键转发到微博朋友圈和扣扣空间。

    “符云卿符云卿！别看书了你听我说！”

    她扑到书桌前，兴采烈地说起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也不对方有没有听懂，总之一大堆信息就以不可反复播放的语音形式了符云卿的耳朵。

    “……怎么样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苏黎黎说得满脸通红张牙舞爪的，符云卿却只是，轻声：“辛苦了，好好休息一。”

    连看都没看她一。

    苏黎黎撑在桌上，死死盯着符云卿看了半晌，对方却依然无动于衷只顾着看书。她忍不住狐疑：“几天不见，怎么觉你变得好冷淡。”

    她没注意到，从自己来到现在，符云卿一直盯着那一页，本就没有翻过书。

    听到苏黎黎抱怨，符云卿这才从书中抬起：“有吗？”

    “有！”苏黎黎把他当朋友，所以话随就来，“十天没见你的未婚妻，你就没表示吗！”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符云卿边的温度都骤然低了来。

    他黑着脸起走到苏黎黎面前，俯看着她：“那远门连个信都不留的未婚妻，你想我说什么？是说你一走十日都不愿意跟我打声招呼，还是说你连伙计都不带几个就孤到跑？”

    “额……”也不是没带伙计啊。

    但这句反驳她没敢说。

    烈的压迫让苏黎黎瞬间没了底气，她总算知符云卿为何是这个态度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的野草随风飘惯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浪费了符大人对我的一片赤诚与关之心！”

    苏黎黎双手合十疯狂歉。

    她是想着自己常年这样跑爹娘都习惯了，跟往常一样有店里的伙计告知家里，应该就没问题。

    谁知这只狐妖如此实诚，居然这么不放心她。

    她虽然只是一个引气十年的废柴，但是拳脚功夫也学过不少，自保能力没问题的，真要事了打不过也能跑。

    当然这些话现在不能说，歉的时候说别的容易引起二次生气。

    对方因为遭受忽视而生气，所以歉的时候一定要针对这来发言，理论检索完毕。

    “符大人次我绝对不敢跑了！以后门一定先通知你！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为小的动怒，生气伤肝不值得！”

    符云卿看着苏黎黎歉都没个正经，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闷声提醒：“次远门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我好歹是狐妖，可以保护你。”

    苏黎黎：啊……差忘了那个因果的事。

    早救她早完成任务，不带着符云卿门，那哪来的机会救她一命呢，也难怪符云卿会生气了。

    苏黎黎用奇妙的脑回路找到了符云卿生气的缘由，于是瞬间理解了对方。

    “我一定记得！以后你就是我的贴保镖！我决不会让你错过任何一个拯救我的机会！”苏黎黎把得如同捣蒜，生怕符云卿没受到自己的诚意。

    符云卿：“……”

    见她这样，符云卿只觉得自己的无名之火悉数都化作了无奈。

    他叹了气，：“你之前要我打听修真集市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在五百里开外的遂州，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有一次集会。离此地有些远，但如果你要去的话，我可以施法载着你。”

    “去去去！”苏黎黎立刻举手，她算了算日，“这不是没几天了？我们现在赶过去来得及吗？”

    古代这通速度，五百里搁现代不到两个小时，但是在这儿起码要大好几天。

    符云卿：“你要是再晚几天回来，就赶不上月中这次了。你先休息两天吧，集会前一天晚上过去就行，我施法的话两个时辰就到了。”

    苏黎黎：“好家伙，您就是铁成？”

    又是符云卿不理解的词。

    ……

    傍晚，因为这些天路上宿艰难，苏黎黎没忍住吃得有些过饱了，于是她就带着符云卿在城里四溜达，顺便消消。

    临州城很大，因倚着临江而建于是得名。

    作为通的枢纽城市，这里可凭借路漕渠前往夏国四境，往北直抵京城，往东能通苏杭。在当今夏国，属于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大城市了。

    城里的各设施都非常完善，甚至在城的西北角，还有一个与临江接的江边码。

    苏黎黎引着符云卿边走边介绍：“临州城其实住久了也无聊，不过你刚来的话，可以逛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比如东市那边主要都是吃喝玩乐的，基本上酒楼茶馆都在那边。”

    “北市就卖各金玉石小玩意儿的多，城里的书院也在那边，所以卖字画书籍的店铺也多。”

    “我平时没事的话，就喜约上几个小妹来青织坊这边，这里整条街都是卖布匹织缎类和各饰品的，胭脂粉也有。”

    说着，苏黎黎指了指青织坊两家较大的店铺：“当然我带你过来主要还是认认路，这两家店都是我家的。苏氏布庄在临州城里总共有四家店面，还有一家在城南。那边的地租最便宜，所以店面最大，不过那边主要是用作布匹印染，平时基本上也不会去。”

    “除了家边上的总店是主营成衣之外，其他店面基本上都各有分工。我一般会在这三家店里来回跑，如果哪天你在总店没找到我，我应该就在这两家店里了。”

    听到这里，符云卿挑眉问：“所以？”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跟你代一我在城里的大行踪，免得你找不到我。然后哪天要是我没空陪你，你一个人也可以在城里逛逛，别整天闷在屋里呀。”

    “我不需要你天天陪我的。”符云卿答。

    苏黎黎盯着他平静的脸看了半天，意识到符云卿可能是真的宅，不喜门。

    这就显得她刚刚的话有些自作多了，她本来以为对方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没门。

    尴尬的时候，就需要一些话来缓解，于是她福至心灵，说：“你们妖平时都喜闷在屋里？我还以为收天地灵气什么的需要多来走走，原来纯打坐就能？一坐就是几十年？”

    符云卿：“……怎么可能。”

    石妖也不可能一坐几十年吧。

    他正想反驳，突然反应过来，问：“你这是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没事？”

    苏黎黎：“有。你看你独自一人嫁过来，也没有个亲戚朋友在这里，当全职家煮夫的话，不得给自己找好打发时间吗？”

    符云卿：“……”全职家煮夫又是什么？

    好在符云卿已经掌握了跟苏黎黎的小诀窍，如果遇到听不懂的词，其实不懂也不影响沟通。

    符云卿叹了气，：“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狐妖，穿梭往返千百里，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若我觉得闲闷，自然会去找朋友喝酒论的。”

    苏黎黎：“对哦！”

    在这个落后无聊的世界生活了二十一年，她还没会过法术带来的便利，观念没办法立刻转变到修真频。

    看到苏黎黎这样一惊一乍的样，符云卿悄悄勾起嘴角，这些天的烦闷好像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她在关心他。

    虽说苏黎黎是打算休息两天的，但她实在是闲不住，一想到符云卿要带她去逛修真者们的集会，她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上一次有类似的觉，好像还是国庆假前，还得上班上学的时候。

    苏黎黎本来在画却扇礼用的扇的设计图，画着画着，没忍住拿起符三娘给她的那个储袋，掏那柄她很嫌弃的剑端详了起来。看了一会，她又觉得这样不行，赶把剑又了回去，埋继续画图。

    可没画几笔，又忍不住开始研究那个袋。

    ……它到底是怎么把超自积的东西给吞去的？

    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异次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