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这只有她才明白的蠢话。把“两金条”这云里雾里四个字摁在心不表，林沅压着火气，正要言讥讽，却听她：

    林沅已经落座，听见她的脚步声，提箸自顾自吃了起来。

    无缘无故看我什么，我又没说你不是人。

    “我不想要你的钱。”林湘预判他的话。

    有荤有素六个菜，外加俩汤，一个个都摆盘致，泽诱人。最外侧的白梅瓷碟里放着四只包，林湘一看就知是辛小哥家的，他的包褶得最漂亮了，当中的小圈就像一朵小小的五。

过越没盼了。

    林湘听过他对饭菜的评，他的味觉其实正常，可就是，呃，死人脸，叫人看了倒胃。

    “不是矫，林沅——如果要了你的钱，以后，我就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讨厌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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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林湘独在家，她厨艺一般，又有心事，在吃喝上一直比较随便。在辛小哥那儿吃得最多，偶尔，林湘自己炒个菜，吃饭，洗碗，画画，睡觉，起床，去书店，日无非是这样。

    成对的餐碟、汤碗、勺筷，全都静静地在桌两旁摆放整齐，只有杯不同，她吃饭时有喝的习惯，所以，放在她那边的茶杯比林沅的大了几号。

    “但有一件，”他竖起手指，“你什么时候学画、谁来教你都由我来安排，全都不许你自作主张。”

    一秒t到对方的心思，林湘心里暗并无辜表示，某些人喜搞对号座可和她没关系。

    “我打算学习这个世界的画法。”

    “我不想那样。”

    ……

    竹峙杵在那儿不吭声。

    所以，林湘吃饭一般懒得看他。

    林沅这厮一直没什么表，无论是大厨的珍馐还是她的菜，他放嘴里咀嚼的时候全都像死了全——不，这话太难听，讲德一儿，全是平时那副死人脸。

    “我在看。”林沅目光凉飕飕的。

    她说得那么认真。

    说话有飞沫传播的风险，所以，林湘也懒得和他说话。

    收拾好东西洗了手，她在饭桌前坐。

    仰人鼻息而活的人，会慢慢失去对另一个人抬说话的资格。

    “我——”

    靠墙摆放的八仙桌上原本放着的装饰全移开了，桌面铺了一层素雅的浅餐布，遮盖住了使用过的痕迹，看着很是整洁。

    “我是说，我得卖画。”她摊手说，“颜料很贵。”

    林湘总是如此，因为生活无忧而恪守过分的天真。

    林沅来了以后呢，生活好像有了一区别。

    碗筷响了阵，吃完饭，竹峙来撤走剩菜、理餐布，等他走了，林湘放茶杯，抢先说话。

    “随便你。”林沅说。

    “我画的画不可能一辈不见人。”

    再收支不平衡去，明年她就要喝西北风了。

    “算了。”林湘就是随一问，也没指望他能透什么“机密”给她，见他这副锯嘴葫芦的姿态，只觉得没意思透了。她摆摆手，“你走吧，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等会儿就过去。”

    她喜较真，林沅就暂时不和她争，反正，她一时半会儿总不至于把自己作得饿死。

    林湘拉凳坐，不说话，也拿起筷低夹菜。

    早晚让她在这这件事上吃苦。

    “矫。”他轻嗤。

    “钱就是钱，林湘，它没有净和罪恶  之分。”他给的钱难就脏了？

    “两金条是吧。”林湘才不听这“钱不分尚龌龊”的普世理，执拗：“我就乐意分。”

    “……这词你倒是学得快。”林湘真后悔两人对线时，她说那么多攻击人的网络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