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右手握着滴血的玉玦，款款走回到太师椅上坐稳，左胳膊支着，暗的底闪着凶光，幽幽开：“本今日教各位两个字，就是规矩。你们其他人别以为自己就是好东西，一个个对萧公过什么恶心事本早就查得一清二楚。本今日没心计较到底，丑话说在前，以后要是再让本看见当狗的咬到主上，小心本不给你留全尸！”二狗大的形被自己驼着背缩成一团，了滴来，众人一看，二霸王竟是被吓得了。“从今天起你当总，好好替本收拾收拾这群无法无天的畜牲！”夏知秋扭对后立着的绾娘说。“是，殿。”平日里的绾娘俏温顺，此刻神里却带着一幅与主相似的毒辣，“婢一定好好教，不负殿信任。”柴房。萧灼华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年的破烂地方，稍微值钱的东西要么被王总抢了，要么被其他人偷了，实在没什么好拿的，踌躇了半天，只拿走了一方巾怕，巾帕里包着一朵枯的小白。顾煜倚着门憋笑：“这东西还值得来拿？”“值得，”萧灼华很认真地用双手托着巾怕，“其他东西不重要，这是你给我的。”顾煜在心里又和自己的巾怕吃醋。过了几天，夏知秋把顾府的琐事理完，去顾煜的院看萧灼华。萧灼华正发着低烧，哆哆嗦嗦抱着人递来的小手炉，靠坐在顾煜房里的床上。今日天气本就不冷，又又亮的光照屋，夏知秋走了半天更是觉得燥，绾娘早上好不容易逮住她化的妆被细汗沾。夏知秋暗不妙，回去难免又要听绾娘一顿数落。她褪去了月白银丝暗纹团绸袍，脱了绣着睡莲的藕粉夹袄，仍是觉得不够凉快。“公冷吗？还是哪里不适？”夏知秋看萧灼华的嘴和指尖都在发抖，即使盖了冬天的锦被还是一幅受寒的样。“没事，老病了。小时候过冰窟窿一次，从那以后天气一凉就会病，还格外怕冷。这两年更不好，也就越发畏寒。”萧灼华脸不太好，可还是虚弱地对夏知秋笑笑，惹得夏知秋心疼。“那公可得注意，过两天天气转凉，记得添衣保。大夫开的药记得连着吃，可不能断。你现在就这么弱，过几个月肚里那个闹腾起来怎么吃得消？”夏知秋絮絮叨叨说着，掏已经清洗净的玉玦，“你认认，看是不是你的？”“多谢殿，这确实是我的。”萧灼华虚弱地笑着，抚摸着玉玦。“这玉玦看着不凡，可有什么来历？”夏知秋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好奇地托着腮。“来历我也不清楚，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我娘是个哑，也不会写字，是我父亲从青楼买的妾。她临死前把玉玦到我手里，没来得及和我比划什么意思，就断了气。”萧灼华想起小娘，心上仿佛被刺了一。

    小娘曾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因为太多年没见，小娘的容貌在萧灼华的心里已经模糊成斑驳的光影一片。萧灼华只记得，小娘的笑很好看，看他时的目光很温；小娘的手很香，轻轻抚摸过他的面庞；小娘穿着破烂的衣服，一支朴素的木簪，用布满伤痕的手给他小衣裳，绣上很巧的。小娘会教他烙很好吃的饼，会给他一把小弓，陪他在简陋破旧的小院里玩箭，会在父亲打他时护在他前。后来小娘死了，再也没人对他那么好了。泪滴在锦被上绣的海棠，萧灼华才发觉自己哭了。“对不起……殿……我只是，有些……难过……”萧灼华捂住脸，抑制不住自己话里的哭腔。“伤心之事难免使人泪，不要憋着，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好。”夏知秋随手递上床边的巾怕，平静地安他。“这个……我不能用的。这是少爷的东西，我已经洗净了，再用了就脏了……”萧灼华接过顾煜的巾怕，摊开看看里面包着的小白，小心翼翼叠好放回原，掏自己的准备的帕泪。不过一方巾怕，至于吗。夏知秋纳闷。夏知秋不明白萧灼华究竟得得多卑微，才会把顾煜随手给的东西宝贝成这样。顾煜以前对萧灼华好的时候很少很少，顾煜不在边的时候，萧灼华看到这个巾帕就会想起顾煜对他好的时候，一个人能偷偷兴很久。顾煜风尘仆仆练兵回来，正撞上推开院门的夏知秋。夏知秋见了顾煜就来气，狠狠掐他胳膊一把。“疼疼疼师傅，怎么了？”顾煜皱着眉捂住健壮的臂膀，不明所以。“天天在外面鬼混，灼华都病了也不见你照料。小忘八犊拎不清事理，练兵能有枕边人的病重要？你媳妇哭了，还不快去哄哄！”顾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顾煜推开房门，见萧灼华在床上抱着被蜷缩成一团，角泪痕未。顾煜向来嘴不愿意说话，正是年轻害躁的时候，坐在床边，脸憋得像酱肘一样都没想怎么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萧灼华用冰凉的手碰顾煜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