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抓住萧灼华的双手，用温的手心笨拙地给他捂着。“本来想去校场盯一会儿就回来陪你的，没想到今天将领们有个临时集会耽搁了这么时间。你好好养病，过几日休沐我带你去玩，想去哪？”顾煜搓搓萧灼华的手，心里忐忑得语无次，不知自己说的算不算哄他开心的话。听他说去玩，萧灼华上就兴了，眯起睛，鼻说：“好啊，我要去街上逛。”顾煜摸摸他的，心想这猫猫怎么这么好哄。到了休沐那天，顾煜见萧灼华还是有些咳乏力，就说这次算了，次一定带他去。萧灼华一开始只是乖乖，但白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到了傍晚，萧灼华终于忍不住，坐在床上揪着被，可怜望着他，尾泛红，嗓音微弱沙哑，绵绵说一声：“可是我真的很想去。”顾煜觉得萧灼华怀了孩后脆弱多了，好像他不是当年那个为他撑起一片天的华哥哥，变成了一只在他面前哭还会撒的猫猫。顾煜被他看得受不了，摸摸萧灼华乌黑光泽的发，说：“多穿再去。”于是萧灼华被顾煜里三层外三层包得像个粽，最外面还披一件墨绿刻丝鹤氅，顾煜还想再加一件，萧灼华快急哭了，说再穿就走不动路了，顾煜只好作罢。夕绚烂旖旎，鸟云黄，落木过霞光。熙熙攘攘的街上商贩云集，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繁华林立，大小商铺市列珠玑。酒旗斜矗在微凉的秋风里，跑堂的吆喝声传到饭楼外。挑担的满载小本生意的件，吆喝着行人驻足；赶车的驱着耳上系铃铛的，慢悠悠穿梭在人；卖货的张开油纸大伞，扯着嗓门自卖自夸。顾煜拉着萧灼华的手慢慢地走，萧灼华突然发现顾煜已经不再是当年自己怀里那个小萝卜，已经成了个大壮的男儿。和他站在一起，自己显得很矮，才到顾煜的肩。斜把一一矮两个影拉得很，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段乐的时光。“记得小时候，我想去玩，爹娘不许我去，你就偷偷带我上街，回来后爹娘问起，咱俩再装糊涂。日过得真快啊，以前的事好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顾煜有些伤地慨。“是啊。”萧灼华嘴上应着，脚上却站住了，目不转睛盯着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车。“想吃？”顾煜回问他。“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个。”萧灼华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恨不得找个地躲起来，但嘴还是的。顾煜买两串糖葫芦，递一支给萧灼华，憋着笑说：“我年纪不大，我想吃，哥就当陪我。”于是顾煜面前的猫猫半信半疑接过糖葫芦，小心翼翼地咬一。

    “好吃吗？”顾煜问。“好吃的。”萧灼华。“我突然不想吃了，那哥把我的也吃了吧。”顾煜把另一支糖葫芦也到萧灼华手里。萧灼华觉得有理，心安理得地两手各拿一支糖葫芦，左一右一咬着，顾煜搂着他的肩膀走在铺着霞光的青石板上，路过闹的卖艺摊，路过脂粉味扑鼻的青楼馆，路过烟火寻常的杂货铺。萧灼华对于街上的印象只停留在小时候和顾煜偷跑去玩，后来他再也没有上过街，他被困在一方小院里，喝着仿佛永远喝不完的药，心里装着悔恨和愧疚，面对着繁重的家务事和频繁的打骂，就着生活的苦涩一天天艰难地捱过去。了夜，街上灯红酒绿又换一番繁荣的新天。顾煜问萧灼华想吃什么，想去哪个饭庄。面前有个装横简单的米粉铺，牌匾朴素，只在飞檐上挂一排小巧的灯笼，和周围招牌夸张耀的店铺相比，就像寻常人家的姑娘混在枝招展的小里，虽不起却让人觉得温馨。萧灼华想起顾煜从小吃米粉，就说想吃米粉。米粉端上来，顾煜吃得很尽兴，萧灼华闻着味却莫名觉得恶心，挑一吃去，胃里反上来一呕意。萧灼华捂着嘴，迫自己咽去，手支着额，难受地一气。“又不舒服了？”顾煜抚摸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萧灼华趴在桌上控制不住地哆嗦，额上冒了一层冷汗，面苍白地说：“没事，你继续吃你的。”顾煜说：“我吃饱了，咱们回府吧。”回去的路上萧灼华的小腹一阵阵闷闷地痛，一开始还能忍住，勉跟着顾煜走，后来实在是疼得厉害才捂住肚，扶着墙缓缓蹲，眉拧成一团，倒着冷气。“早就疼开了是不是？又不告诉我。疼了停来不就好了，你也真是的，非要跟着我走，逞什么，真没用。”顾煜陪着他蹲，给他肚，心疼地责备他。“对不起……我不想这么没用的……不想拖你后……”萧灼华的嘴哆哆嗦嗦，气声重，说话都不太清楚。“你都疼成这样了歉有什么用！”顾煜单膝跪地，把结实的后背冲着萧灼华，“上来，我背你回去。”于是顾煜背着萧灼华，不顾街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稳步往前走。“我记得小时候，你带我上街，我又偷懒不想走路，你就是这样背着我走。”顾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