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买的陶然居的鸽，您快吃吧，还着呢。”

    唐晓拎着塑料袋，单手在门换鞋。她抬着一条，没站稳当，踉跄了一。

    “整天躁躁的，东西放吧，别把我的鸽摔了。”

    宋菀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扶着浑圆的肚，慢悠悠地说。

    “哎。”唐晓应着，换上拖鞋，去厨房拿了碟，把烤鸽装来。

    陶然居的烤鸽是市里最好吃的，外油亮酥脆，鲜多，之间夹着薄薄的油脂，在齿间爆开的时候香气四溢。唐晓吞了，心想，两百一只的烤鸽，以后要买给爸爸尝尝。

    宋菀捧着肚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桌边。她看了一，忽然犯了一声呕。

    “这油那么大怎么吃啊，赶倒了。”

    “啊？”唐晓赶给她递纸巾，“您不吃啊？那我让王姨清淡的？”

    宋菀摆了摆手，“行了，我也不指望你跟佣人似的。你吃了吧。”

    唐晓有些丧气，她把碟推远了，看向宋菀的肚。“他今天又闹您了吧。”

    宋菀白了她一，“小男孩儿活泼才健康。对了，你去瞧瞧我院里的，浇儿，我一会儿过来看。”

    唐晓笑了笑，应了声好。她把烤鸽拿保鲜包了，放冰箱里。节俭日过惯了，好东西总想留起来。宋菀不悦地看着她，大概是嫌弃她小家气。

    宋菀，却不吃苦。她只喜的样，不喜底的泥土和料。一院的平时都由匠打理，唐晓也向他讨教过不少。

    她想讨宋菀心。她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家人。

    宋菀是个厉害的女人，有主见，有手段，雷厉风行，把丈夫也治得服服帖帖的。不过她对唐晓总是厌烦，唐晓想，大概是因为她在怀……

    怀很辛苦吧，生她也一定很辛苦。

    唐晓修剪了一绣球的枯枝，团簇状的像蓝紫的云。这是宋菀最喜的，唐晓想挑最大最圆的那一团给她。

    宋菀过来了，佣人扶着她，她的肚压弯了她的腰。医生说妇营养太好了，胎儿偏大，生的时候会很困难。宋菀却照旧吃补品，更不动弹了。

    “妈，您看这朵漂亮吗，我给您放到卧室去好吗？”唐晓问。

    簇正好呈现半边紫红，半边湛蓝的颜，十字星一般的饱满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