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条件优渥的家，你还是更在乎家人的陪伴，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唐晓盯着医生的睛，很认真地纠正，“我只在乎他。”

    “那我们来聊聊你的父亲。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可以用一植来形容他。”

    唐晓垂睛，慢慢地笑起来。

    “他是藤，又柔又，还会开小白。”

    医生愣了一，低记了几笔，随后问，“藤是伴生植。他会更依靠你吗，在整个家关系中是你主导吗？”

    唐晓还在脑海里想象喻琛的样，他柔纤细的手臂，漂亮通透的睛……她恍惚了一，笑容僵在脸上。

    她忽然意识到她受不了别人评判他，尽语气不带一恶意。

    “不，他不弱。”唐晓说。

    她不是树，她只是藤上的一只小蜗。喻琛那么努力地生，用枝条支撑起了她的整个世界。

    带爸爸看病的计划就这样搁浅了。

    唐晓连一句评价都听不得，又怎么能忍受别人看他碰他。

    唐晓把挂面吃完，最后一舍不得咽，在嘴里嚼得没味了才吞去。

    “为什么我自己煮的面就没有爸爸煮的好吃？”她嘟囔着说。

    “面条煮了捞来，汤要另外浇，煮在一起就浑了。”喻琛说。

    “不学不学，爸爸说好顿顿都给我的。”

    喻琛好久没见她这样撒，睛都是亮的。他笑着问，“那谁洗碗啊？”

    唐晓也笑弯了睛，“才不舍得让爸爸沾手，所以还是我来吧。”

    她弯腰够了喻琛的碗筷，一起拿去厨房。唐晓平时不厨房，也就没有买洗碗机。几个碗碟和锅她要洗一会儿，喻琛简单收拾了桌，看了看唐晓，心，轻手轻脚地上楼。

    唐晓的房门半掩着，他刚一推开，就看到床柜上扔着那个塑料袋。

    喻琛走过去，了一气。

    他把药一样一样拿来看。大多数药是治疗抑郁症的，生产日期很新。袋里只有一张药单回执，喻琛拉开底的屉，想找找病例卡。

    一个白的瓶来，带着哗啦啦的响声。

    屉里有一瓶安眠药，轻飘飘的，快要吃空了。

    喻琛的泛起苦味，他放药瓶，坐在她的床上，忽然觉得她的床好冷。床垫是的，床单好薄。

    “爸爸？”

    唐晓的呼声急切起来，“爸爸？你去哪儿了？”

    “在呢，我刚才在上厕所呢！”喻琛把所有药盒倒回塑料袋，屉也关好，把房门恢复成虚掩的样，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外传来连串的脚步声，唐晓跑上来，推开他的房门，看到他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才舒了一气。

    她的尾泛红，握着他的手半天才平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