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稚和顾拙顺利到达了之前的居住地。

    顾拙里的会是当地一个较为大型的本土节日，一共有三天。本意是用来祭祀民间故事里救了孩童的神娘娘，现又引申为庇佑秋收的盛会，其影响力覆盖周围近十个城。秋日之初，七夕尚未到来，会沿袭传统，划了一个晚上给未阁的女孩。

    他们回来时离庆典还有两天，因各地的走商增多让原本寂静的南方城市被闹包围。许常稚坐在车里看人来人往，复杂多样的稀罕什让他对人群没那么多恐惧。顾拙在边，他有些耐不住，抿嘴盯着顾拙想让他带他去玩耍。

    这副你看看我我要糖吃的稚幼样让顾拙发笑。请求有些过于委婉了，顾拙理了理许常稚的发：“我当然是可以陪你去的。”他表示他在听话，“只是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上难免沾尘土。”

    许常稚“哦”了一声，后知后觉这确实有些不妥，但他并不是完全放弃。“洗完澡后就可以来了吗？”他问，“顾拙，你有没有完成好你的公务？”

    他虽久居院不理城政，可也大概知为官者有多忙碌，受贿之事已经上呈天听，但顾拙在伤好后的每夜睡得都比他晚。

    “事务很多。”顾拙诚实回话，“可和你逛街的时间总有。”

    这是很实用的漂亮话，许常稚摸着袖的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勾一个愉快的小笑容来。

    吃过午饭许常稚小睡了近半个时辰，期间顾拙碾着可以给指甲上颜的——他征求过许常稚的意见，到底是以男装还是女装去参加会，许常稚以女服饰更好看来回应他——在许常怀年累月的影响他比寻常人更漂亮。

    当然还另有原因，许常稚在回答时耳朵呈现剔透的粉红。在这方面他很有姑娘们的模样，但又并不全是另一人的手笔了。更早的童年时期，母亲表演的故事里总有些为而生的痴女环绕，许常稚在男女别差异还不明显时将她的意识神态骨血，无师自通地学怎样当女人。他垂睛不去看顾拙，说话的语调怯又温柔：“男装太招摇也太突兀了。送……是女孩送给郎。”

    天已经过去很久，但那一刻的顾拙觉得许常稚的指甲适合樱粉。

    眠状态的安王将一半的脸陷被褥，来的那分饱满光洁，近看能看到一些细小的、淡的绒。明珠生，上天是存在偏的，有的人光光是睡，都能透一岁月静好的安然来。

    如果它能够久保留来就好了，顾拙想，如果小鸢愿意。

    之后归鸟开始鸣叫，红蜻蜓扇动着翅膀绕着许常稚飞舞，或许是将他的面颊认荷尖，为采那一抹藕它执意往许常稚的脸上停。

    顾拙伸手驱赶，不经意碰到那双卷翘睫，被惊扰的睡人迷蒙地睁开睛，黑珍珠似的瞳孔泛着光。“吵醒你了。”顾拙半跪在床前给许常稚看蜻蜓赤的肚腹，一板一地告状：“是它打扰。”

    “放了它吧。”许常稚好半天才看清那是一只挣扎的河喜，随后他背过去笑将责任堆在小动上的顾拙。肩胛骨一抖一抖，曼妙的姿态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小鸢。”顾拙用放飞蜻蜓的手轻轻碰了碰他极的胳肢窝，在对方宛若银铃的笑声中把他抱起来给他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