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方书纬来到庇护所的前一晚，她梦见这个场景。梦里安娜说的是：

    「沿着轨走走看吧，说不定能离开这里。」

    当。当。当。当。

    她惊坐起来。

    安娜被她的动静惊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晓绫俯扳住她的肩膀：

    「离开这里是要去哪？」

    安娜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

    「原本在哪就回去哪啊……」

    「那你原本在哪？」晓绫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怎麽知。」安娜嘟囔着，又黏上了。

    方书纬敲响庇护所的门时，安娜本打算拒绝的。但晓绫眯起睛：

    「我总觉得我在哪见过他。」

    「那只是因为他的制服款式跟你很像吧。」安娜在後面凉凉地吐槽。

    当。当。当。当。

    「说起来，」晓绫回过，「我们都是永违的学生，为什麽!&￥￡

    「说起来，」晓绫回过，「你看人家提着工箱，有个工人队也不错啊。」

    方书纬的表没什麽变化，但安娜似乎能看见他脸上的y霾变得更重了。於是她笑声来：

    「好啊，看在晓绫的面上，你留吧。」

    方书纬不负所望，来到庇护所第一天就用多余的原料替她们升级了烹饪工。安娜坐在沙发上修剪指甲：

    「顺便把後院的陷阱修一修吧，某人上星期坏了以後就装si到现在。」

    「好啦、好啦，我会修啦。方书纬你不准动，不然会发生什麽我也不知哦。」晓绫本来在保养她的武，听到安娜这麽说，连忙回威胁。

    「那我就不cha手了。」方书纬站起，「还剩一原料，我看能不能在後院修一座菜圃。」

    「好啊。」安娜漫不经心地回答。

    「欸，革和金属不要用完，留一给我修陷阱。」

    「嗯，三百年後可能会用上。」

    「我劝你闭嘴唷。」

    从那天起不知已经过多久了，久到她们都习惯了方书纬的存在。他从来都是默默的，在她们探索回来前会把浴池放满，多余的材料会被他拿去升级庇护所里的设施。

    唯独後院的陷阱，直到现在还是坏着。每次晓绫和安娜经过後院，安娜都会意味地看她一，而她总是理直气壮地挑了挑眉，用一张「怎样」的脸怼回去。

    反正他们也不缺材。

    随着蒐集的原料越来越多，咕咕开始在送来资的同时一并送上奖盃。起初他们不知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有什麽意义，直到方书纬发现奖盃的底座上刻着一些小小的数字。

    「成就数。累积起来，有奖赏。」咕咕在安娜问起时这麽回答。那是晓绫第一次听到咕咕说人话，是成年男x的声音，觉有幻灭。

    起初谁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至少她和安娜没有，但有一天他们发现菜圃的生产率提升了，接着是集桶。再後来，探索一定次数後，咕咕会送来额外的。

    咕咕从来不透一个奖励是什麽。无所谓，晓绫心想，反正顾着赢就好了，大杀四方直到剩她和安娜，然後悠闲地在里蒐集原料。成就数噌噌地往上涨，说不定到最後，他们就能……

    就能？

    这天午，探索结束後，她洗了澡，无事可地闲晃到大厅，把角落的奖盃一一拿起来细看。方书纬正在一旁捣鼓炉，见状便和她猜测起一个奖励会是什麽。

    「你呢？」他问，「你希望是什麽福利？」

    「当然是探索时跑速能增加了。血量增加也不错啦。」她不假思索地回应。

    当。当。当。当。

    不对。不是这个。答案不该是这个。

    了。所有事都了。

    平的警示声越来越近。

    当。当。当。当。

    她不记得接来和方书纬说了什麽。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离开了庇护所，顺着缓坡一路来到废弃的车站里，坐在了月台上。

    铁轨是断的。沿着轨走走看吧，说不定……

    当。当。当。当。

    她月台，站在被荒草覆盖的铁轨上，抬起脚步——

    平的警示声越来越近——

    她蹲摀住耳朵——

    「晓绫。」

    ……啊。

    她认得这个声音。

    这件紫se的裙。

    这张扬的发。

    「……你说离开这里，」她嘶哑地问，「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