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乐在讲述的是2024年8月的事，还有不到一个月，林楚一就将背起双肩包，消失在克别山森林公园的小径上。

    「在不在？」

    「桩结？」

    「然后呢？」

    「难不是吗？」

    「那是你们最后一次海么？」

    「对。」陈琳的气斩钉截铁，「那个窗上的光斑，我们一直以为是拍立得相机的闪光灯。」

    「记得。你知她在哪里拍的了？」

    「？」

    学打绳结，辨认星象……林楚一在学习航海相关的知识。

    「不是。你猜我是怎么发现的？」话虽然问来了，但陈琳并没有想要等待柳琪作答，她正沉浸在解开谜团的兴奋中。「你记得我那个天杀的167的前度吗？我今天无聊刷到她小红书了，她跟她那个猪三老公海。她发了个vlog，里面有一段，她坐在夜晚的船舱里，窗外也有那样一块光区。」

    那些责任层层叠叠压在名为「林楚一」的纸房上。粉刷了再多的漆面，装饰再多的饰，搬再緻的傢，这也只是一栋纸糊的、一戳就会破、泡就会的房而已。

    「我知那个照片在哪拍的了！」

    「对，最后一次。然后我发现，楚一她都会打手结了。」

    「没有。」

    掛断熊乐的语音通话，才看见陈琳连发了好几条：

    有人拍她肩膀，把柳琪吓了一，是乘务员，穿着制服的男人礼貌地问她可否示车票，柳琪一站起来，大步走车厢。电话里，陈琳还在继续：「我拿着那张图去发帖了，码了林楚一的脸，我还真问着了，那艘船的型号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呢。我查了，他们在浅明也有经销商。」

    有电话打来，是陈琳。柳琪摁掉，问熊乐最后一个问题：「林楚一边有没有一个脸上有很大一块胎记的人？你有见过吗？」

    「哦哦。」

    柳琪觉自己的心在突突地。「什么意思？」

    「你找到楚一了吗？」熊乐又问。

    「而且也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我俩钓鱼的时候，楚一一直在练打各绳结。她跟我解释说，就是动手动脑，免得继续简单工作把脑都生锈了。当时我也没多想，她本来就很喜手工。」

    「对，就是泊船用的绳结，如果想要靠岸，不得把船的缆绳系在码的桩上吗？桩结就是乾这个的。」

    「然后她就不见了呀。但警察来的时候，我还没想起来，后来再租船海，突然又记得了。」

    「喝了酒的话，可能会。」熊乐又笑了，「楚一喝醉之后跟平时是完全不同的人。怎么说呢，更……孩气一。」

    陈琳了气，地吐来，「那个不是拍立得的闪光灯，那个光是船的船灯发来的。林楚一当时也是坐在船舱里。」

    「夸我是小天才！」

    动车停，乘客一脑儿涌车厢。柳琪侧过，好让拿行李箱的人来。

    也可能她本一直是个孩，早熟有时候反而意味着这个小孩从未真正大过——林父林母意识不到这一，他们仰仗着这个大女儿，笑地将关于生活的重担一份又一份压到她肩上，直到林楚一迈不动步，也无法摆脱。

    「没有。」但是快了。剩的环节是要重復问一样的问题。「林楚一有没有跟你抱怨过房和家里人的事？」

鱼过。蔡奇云跟你说过吧，她俩之间肯定有事儿，但楚一就是不承认。」

    「我们当时是租了船要去海钓的，开到海上去，看见浮标了，我们准备把船固定在浮标上。然后小钱拿起绳递给楚一，楚一绑了个桩结，动作特别熟练。她绑好了，小钱还搁那儿夸她。」

    她回拨，对方秒接了。「你记得林楚一那张照片吗？在房间里喝酒。」陈琳劈就问。

    「原来对航海没兴趣的林楚一突然学会了打手结。」她总结着熊乐的话。

    动车放慢了速度，看样即将站。乘务员走过来，柳琪在对方开询问自己的座位号之前起，往自己原先车厢的方向走去。

    「对，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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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还不止是这样。我们那天一直钓到晚上。楚一就站在船尾，开始认天上的星星。」

    「但你也没跟警察说？」

    「楚一从她老家回来之后，我觉她晒黑了都，那个时候我正好要去钓鱼，我女朋友生病了，我船都租好了，所以问她去不去——楚一平时很怕晒太的，她门都打伞，当时又是八月份，你也知这边八月份多。但她说好，带着小钱跟我一块去圳海湾钓鱼。」

    「没必要吧。只是我的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