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七说了让人“养一养”，就果真没再为难。接来的几天，对比从前，玲珑的日着实过得不错。荀七在伤药上从不吝啬，玲珑上大大小小的伤也就一日好过一日。日常起居里，荀七的规矩其实并不算严苛。他没兴致亲自动手的时候，对在别苛待隶同样不怎么兴趣。

    时日渐，玲珑对让荀七舒心的细节掌握得愈发熟稔：荀七平时很少穿军装，但门的衣架上要随时备一熨好的，衔章和帽要收到门的柜而不是卧室里；晨起后，荀七会先洗漱，再喝半杯温；早饭时，他喜喝一杯，可以和红茶一起煮，但不能放糖；如果他回家吃晚饭，那么最好在饭前先备好果；白日里要把卧室的空调调低，再在晚上睡觉前往回调两度……

    荀七对大多数事并不挑剔，之前多少抱着些看戏的心态，乐得冷旁观隶摸不准他喜好时在忐忑和惶恐里绞尽脑地讨好。如今他逐渐习惯了隶的心侍奉，也就不再吝惜指。隶在服侍他这件事上益求，把他在细的每一偏好都照顾得周全妥帖。偶尔不顺心了，他随手给个小教训，隶聪明乖巧，立刻用心受教，被他随着心意打磨着，用起来倒确实是愈发顺手了。

    ……

    这天午荀七跟着荀展在军开了个会。北面战事暂熄，换防的军事署基本结束，荀展上个月在北方前线颖城成功同盟友庆南秦家一起拿了位于羲和平原上的硼矿。荀帅回到涪城后腾手来，也对江东南面盘踞着松散武装力量的“矿区”了彻底的清理。军如今在荀展的推动开始整顿军需后勤，有了新的原料产地，又拨了更多预算给武研发，军事研究院面也成立了几个新门。

    顾晚在前不久将他手里掌握的来自大毁灭之前的军事遗迹资料送给了荀展，经初步鉴定，其中分武图纸的科技量冠绝当世，一旦研发成功，甚至足以成为江东彻底压过江北，乃至重新一统帝国旧疆的重要砝码。这件事目前属于军方最机密，所有研究人员隐姓埋名，封闭作业，对外，资金调动的痕迹隐蔽地放在军事研究院新成立的门面，不惹人注目。

    会议由荀展主持，但荀七需要直接关注的事不多。他边听着在座的军官讨论预算和规划的细节，边一目十行地浏览新的报汇总，目光忽然在一条不怎么起的消息上停了停——前军陈河手的中校李秉宪，卷了一场官司里。他扫了一容，看大致是个由债引发的争端，后来牵扯了经济纠纷，双方都是中层军官，案现在军事法院手里。

    对李秉宪这个人，荀七多少有些印象。去年秋天，李秉宪包养了一个瀚海帮的女人。那时瀚海帮和顾晚的青城帮起了冲突，荀展还代他查过是怎么回事。李秉宪隐隐知了顾晚是荀展庇护的人之后，立刻识趣地甩了那女人，那女人的哥哥死在了青城帮手里，后来她差成功死顾晚报仇，荀展还为此折腾了满城风雨来……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李秉宪生风，这官司由债而起，看起来稀松平常。不过……

    荀七把目光从通讯上抬起来，不动声地看了看端坐在他斜前方，刚刚结束发言的李秉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