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清幽，且散闲愁——《良宵引》本是一首意蕴恬静的小调。

    玲珑觉得自从十岁那年学会这首曲以来，他还从没把它弹得这么不堪耳过。施在最的电刑近生理极限，他心里战栗恐惧，可的反应同样被之前的残酷调教刻了本能里。他的刚在剧痛里萎靡去，又会不受他控制地在一段琴曲里重新抬起来。

    他被来回反复地拉锯磋磨得几乎生死不能，却又被荀七的命令牢牢钉在了琴凳上，被电得狠了也不敢再多耽搁，略回过神来就着泪继续弹奏。等他终于磕磕绊绊地把这首曲弹完时，已经又受了三次电击，泪了满脸，上裹着的军装外也被汗洇了片片的痕来。

    荀七静静靠在沙发上，淡定地看着他的隶被电得数度走音停手，又因为不敢再违背他的命令而几乎迫不及待地重新开始一段自我折磨。他的法简单有效，玲珑刚弹了这一首短曲，电击的间隔时间已经能看明显的延了。

    到一曲终了，荀七轻轻坐直，冲着惊魂未定，犹自坐在琴凳上息的隶招了招手。玲珑刚才执行命令的时候稍有迟疑，就立刻被荀七狠狠压了回去。那一疼得着实太狠，这会儿见荀七召他，他意识没敢起，直接屈膝从琴凳上跪了去，一路规规矩矩地爬行到了荀七前跪好，俯重新行了个礼，声音还听得一哭腔，“主人，对不起。”

    荀七从茶几上了几张纸，替隶揩掉了脸上已经分不清彼此的泪和汗珠，又替他理了理被汗打的发，声音听不什么责怪的意思来，“错了多少？”

    玲珑稍稍抬起脸方便荀七动手，眉梢角不自觉带着些真诚的懊恼，“主人，隶弹错了五。”

    荀七把手里凌的纸巾作一团扔到一边，嘴里和着《良宵引》曲终那一句的旋律轻声哼唱起了曲词，“这来莫负今夜月淸幽……”，他边合着曲意唱得悠闲自在，边把隶颊边漉漉的碎发别回了他耳后，接着笑问，“琴学了得有十几年了？不算断了的那五，这一曲就能称得上‘不错’么？宝贝儿，你这是糊我学艺不啊？”

    玲珑轻轻抿了抿嘴。错得越多，罚得越狠，这是再基本不过的逻辑。他当然害怕惩罚，荀七这样的语气甚至让他怕得有儿不过气起来。他也曾见识过调教师各加罚的借。可这一次……学琴十余年，他其实打心里觉得荀七说得不错。即便不算断了的五，这首曲，他弹得也的确太失准了。

    他垂睛，压着心的惶恐，先一丝不苟地回了荀七的第一个问句：“主人，不算在馆里的这一年，隶学琴十四年了。”他快速回忆了一遍刚才的演奏，诚恳：“对不起，隶错了，隶不该试图蒙混过关。这首曲，隶至少……错了二十三。”

    荀七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故意嘲讽了这一句，原是想看看已经被折腾得哭了半晌的隶会怎么应对他摆明了要加罚的意图，却没成想隶不闪不避，倒是认真回了一个有零有整的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