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磬声又“嗯”了一声。

    可无论如何，氛围都不该如此平静。

    或许多聊几句，他就能舍得了呢。

    他知裴野鹤带他来黄金湖的目的，但姚湛空死时那一幕堪称惨烈，自那以后，他开始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象裴野鹤死亡时的场景。

   他聊起了江凛，聊起了姚湛空，甚至提到了那三个任务者，唯独没提起与自己有关的事。

    他舍不得宋磬声。

    但裴野鹤就是记住了，他不仅记住了，还认认真真地施行了，的髮蓄积着他的顽固与认真，和他对宋磬声的一同与日俱增。

    该代的事都代完了，剩的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裴野鹤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宋磬声有愧疚，“对不起……”

    “你是不是不记得了？”裴野鹤轻声问：“是你让我留的发。”

    裴野鹤轻“哼”一声，虽然早有预料，可他还是难掩心中不满，“你说我得好看，留发一定很适合。”

    就像他从小接到的一样，是需要用“优秀”来换的。可是，现在的他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还会被呢？

    宋磬声思索半晌，略带迟疑地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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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不敢去牵他的手，他怕自己牵住了，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了，所以他隻敢隔着一层盖看他，用视线描绘着记忆中的面容。

    两个人并排蜷坐在树，像两朵蘑菇。

    或许是一句玩笑，又或许是随一说，因为没有走心，所以哪怕被人提醒，宋磬声也很难从脑海中挖相关记忆。

    如果是以前，他有份、有地位、还有能替他们重获新生的a级向导的能力，是上位者、是光、是救赎，被很正常。

    再聊什么吧，裴野鹤想。

    宋磬声微微一愣，而后攥了手中冰凉顺的发。

    但裴野鹤不敢伸手，所以他把自己的髮到了宋磬声手里。

    但他舍不得。

    他虽看不到宋磬声的神，但他能从他蜷起的手指中看到不安。宋磬声一直都是个没有安全的人，他总喜抓住什么，好像手里握着东西，他就能安心一些。

    “阿鹤，”宋磬声挲着手里的发，有些茫然地问：“你喜我什么呢？”

    “你不需要对我歉。”裴野鹤意识就想去握他的手，可到底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像宋磬声一样蜷缩，用手抱住了膝盖。

    他前无光，手里也是空的，对外界的知只剩耳朵里的风声和裴野鹤说话时的声音，这让他有不安。但他没去握裴野鹤的手，隻蜷起膝盖，将自己抱成一团，缩在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