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天对应地，对应低，好对应坏，就是有了对照才能现事的本质。”资文珠信徒蒋毓对答如，很分外肯定地说，“如果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死，那活着就没有了对照，自然就不能称作活了。”唐蒄问：“不叫活，那叫什么？”宋迤若有所思，想通了般低声说：“难怪，在关涯乃至文珠的里，绝对不会有金先生想要的不死药。”不知她怎么得结论的唐蒄大惊失，往宋迤那边靠了靠：“你听懂了吗？为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懂？”宋迤没理她，又问：“适才你们来时关涯在什么？”唐蒄耸肩：“洗澡呢，再泡就脱了。”“庄壑以前也是这样的，神衣传了很多代已经很破旧了，上不净更不行。”蒋毓兴奋地说，“你们今晚就等着看吧，我们的神衣用在草原上的羊制成，还有珠络彩穗，走龙蛇盘云，比寻常衣裳更好看。”“羊，”唐蒄笑，“想象得到那个味。”“味不重要。庄壑以前穿着那件神衣在信徒间穿行，就像丛里的蝴蝶一样。”蒋毓说到这里稍有停顿，惋惜地说，“庄壑很轻，穿上神衣上神帽，都不像是人间的凡人。果然是跟文珠到天上去了。”宋迤不忍看她伤怀，于是：“你来这里是想安静背书，光替我们解惑，连书都顾不上背了。”“是啊！之前背到哪来着……”蒋毓恍然大悟，低在卷里找不到熟悉的文字，最后悻悻抱起书卷，“我还是去吧，在文珠的神位前背似乎简单很多。”她一走，屋里又只留唐蒄和宋迤两个人。唐蒄看着蒋毓带上的房门，极为纳罕地说：“那文珠真有这么厉害？以后考试岂不是临时抱抱文珠的脚就好了？”宋迤叹：“世上哪来那么多捷径给你走，你若是实在不想抄写看书，拿着笔随便画几也是好的。”唐蒄最讨厌她这样看不起人，愤愤不平地拿过桌上的书：“谁说的？我就要看书，现在就看。”她说着，好像心思真的在书上文章里，不去想借找事了。如今也只有借看书来消磨时间，快捱到日落仪式举行，那时就有得闹，还不怕关涯背地搞鬼。久地不说话，吵闹的只有风声，倒有不适应。宋迤在翻页时侧目看唐蒄，她看得极为认真，不时拿笔勾画，像是找到有意思的分要标记来。唐蒄没意识到自己画的是宋迤的书，宋迤也没声制止。能让她安静来就是万幸，可不能让她找到机会再吵。屋外青山连绵风和煦，坐在窗边和收声安静的唐蒄相对看书，这样持续去也很是不错。

    但这样的闲适没能持续多久，唐蒄突然站起来，把书往宋迤面前一拍，大笑着说：“你这书真没意思，你多看几遍也会觉得没意思，我要去了，你自己看。”那表一看就知没安好心，唐蒄飞快地跑屋去，宋迤搞不懂她什么意思，随手翻过书的第一页，只见唐蒄用铅笔在标题写了四个不知代表着什么的数字。二十三。宋迤心觉奇怪，顺手翻到二十三页，满纸银钩里唯有“宋”字被人专门用铅笔框起来。宋迤再跟随数字翻一页，六十六，果不其然圈的是个“迤”字。显然不是意外，宋迤循着数字一一翻过去，第三个是“如是我闻”中的“是”。宋迤好奇最后一个，那页藏在装订好的薄纸间，宋迤略过去又翻回来，这回人意料是个连续的词语，俨然是唐蒄的心声——“傻”。唐蒄在答案揭晓的那一刻拍门来，房门磕在门后的柜上激起响。宋迤循声看过去：“你还敢回来？”“别！”唐蒄声喝止她，冒着被宋迤打的风险跑到桌边随便拿了张纸，拉住宋迤，“别那些了，你跟我过来。”宋迤使劲手：“我不去。”不想今天唐蒄力气奇大，抓着她纹丝不动。两人一路推拉跑到楼梯，唐蒄在宋迤前跑几个台阶，将手里的纸放到作为地板的两块木隙间，那张纸畅通无阻地被她推去了。唐蒄仰对宋迤：“你看。”宋迤凑过去，只见渗着微光的隙里有一层空间，而且不小。73 ? 神灵降◎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寡妇◎≈039;在此之后，唐蒄再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惊讶了。傍晚楼打时缸里骤然浮个穿着衣服脸朝的人来，发在面上散开，将面遮了个严实。唐蒄伸手将发拨开，取了几瓢径自离去。她走厨房时听见有几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唐蒄目视前方脚步不停，提着跑回房里怒：“关涯又想吓唬我！”宋迤不说话，唐蒄上窜地说：“我刚才楼取，门就看见缸里有东西。走过去一瞅，好家伙，一个人一样的东西哗啦一浮面，可吓人了。”宋迤还是不说话，唐蒄坐到她对面，说：“这就让我更定了关涯有意为之的想法，她还扮跟庄壑一样的死相，在里淹着。你说她是不是缺心啊？”问题递到前，宋迤思虑再三，最后颔首：“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因为我只是一个傻。”唐蒄愣了一会儿，继续倒豆般说：“我看到的那个庄壑模样的东西挂着，庄壑在里淹死了。现在看到的那个泡在缸里淹着，你说关涯是不是会选择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