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更好的事。

    可她现在明白了，没有什么更好的事。

    是谁说过的，期望是一微妙的暴力，因为这是要求别人顺从我们的意志。现在的她，正承受着三个月前的自己行使暴力的恶果。

    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期待的。

    弋戈的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六月的午，天气燠，手心里很快了汗。她隔着一条街看见老蒋修车铺好像换了块新牌，不再是那块脏兮兮沾满黑车油的破木板了，上似乎还写了新的字。

    穿过路走近了才看清，上还是歪歪扭扭的粉笔字，写的是——“老板外甥考顺利，本月修车一律八折，心好还送橘。”

    “……”

    弋戈盯着新木板哑然失笑。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晚呢。”蒋寒衣从铺里走来，里惊喜，上前接过她的箱，“嘛不先放了行李再来。”

    弋戈看见他，也有愣。她和他约的时间没那么早，本以为他会晚到的。

    “你怎么这么早？”她问。

    “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直接过来了。”蒋寒衣一手牵着她一手拖着行李了店，一不避讳舅舅在场，又嘟哝，“刚又去了范家一趟，他妈说他回老家了，这小，不知搞什么鬼。”

    “你小，息了啊！分数刚来就拐人家小姑娘来了！”穿着汗衫的老蒋拎着个钳笑他。

    蒋寒衣一没见害臊，反而骄傲地哼了声。

    老蒋纵容地摇摇，巾往脖上一搭，自觉让位，“得，你俩聊吧，我找人打牌去。帮我看着店啊！”

    蒋寒衣嗯嗯嗯嗯地把人往门外推。

    老蒋走了，蒋寒衣回看弋戈安静地坐在铺面后的厂房台阶上，反而害羞起来。脸厚得天赋异禀的蒋大少爷这会儿脸上破天荒地现两抹淡淡的红，看着弋戈不知该说什么，挠着后脑勺支吾了两秒，莫名“俏”地问：“你猜……我考了多少分？”

    弋戈淡淡笑：“那肯定是过 600 了呗。”

    蒋寒衣走到她面前，刻意稳重的声音里带着压不去的雀跃，“比那还呢。”

    “多少？”

    “611。”蒋寒衣说，“你 681 对吧，相差刚好 70 分，两个要求我都完成了！”

    他的语气昂扬，好像雀跃的溪撞在弋戈心里的暗礁上。弋戈默了几秒，玩笑：“可厉害死你了。”

    蒋寒衣又羞赧又激动地看着她，脑里忙得很，全在想要怎样自然地、顺利地、让她开心地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转变过来。他想，虽然两人心照不宣，但他还是应该表白才对，应该堂堂正正地、坦率直白地告诉她——我喜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