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永远不会想找我，对吧？”

    弋戈心里忽然想到昨天范那句——“哄哄他，可委屈了”。

    是啊，可委屈了，是该哄哄。

    于是她弯弯眉，放弃了心里的弯弯绕绕篇大论，笑：“那我追追看吧，你考虑一，要不要和我谈恋。”

    弋戈是什么时候学会犯规和耍赖的？

    她的笑容不似常见的那般甜温和，而是舒展的、大气的、仍然不失锋利的，扬在渐渐大亮的光中。她摒弃所有的拉锯、手、思量、反复，单刀直地说，她要追追看，让他考虑考虑。

    蒋寒衣无法克制心的诧异与受若惊，他还没有想好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表去应对这样的弋戈，就已经又好气又好笑地，意识地说：“你知恋怎么谈？”

    “我边追边学。”弋戈毫不犹豫地回答。

    蒋寒衣怔了怔，垂，默了一会儿扯开话题：“天亮了，赶回家吧，外面很冷。”

    弋戈有些意外他这么快要走，“你有事？”

    “嗯。”蒋寒衣这时候变得不善撒谎，此地无银地从袋里拿车钥匙伪装了一，又把手往对面小区门一指，“就在对面，我就不送了。”

    说着，已经转离开。

    弋戈手上还剩最后一个烧麦，已经有凉了。

    她看了看蒋寒衣匆匆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他刚刚指的对面，想到待会儿得自己开车跨越半个城回到王鹤玲的别墅，不合时宜地生一心酸来——

    哪个地方算是她家，还真是一直都说不好呢。

    追人这方面，弋戈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一来，她还没阶到能自如地邀请蒋寒衣约会的程度；二来，王鹤玲和弋维山这场别扭似乎到了白化阶段，她回家就听见王鹤玲拿着手机发了好大一通火。

    弋戈怕王鹤玲独自在家心更不好，于是也就在家里待着，大门不二门不迈。唯一的“追人”招数是同蒋寒衣说晚安、早安，给他发中秋的视频，以及她珍藏的表包和小笑话。

    收集表包和小笑话是弋戈中毕业后渐渐养成的好，最先是从和朱潇潇的聊天里保存，慢慢地在各班级群、同学群、实习群、工作群里，见识了五八门的搞笑表包，每回她都一个人看着手机傻乐，笑到失声，然后偷偷保存来，赶 due 或者加班的时候都靠这个解压。

    边的同事和朋友基本都知她有如此幼稚的癖好，朱潇潇也数次表示不理解——“你的人设是冷英，为什么仅有的好这么肤浅？”

    弋戈回给她一张表包：[我佛不渡哈批jpg]

    弋戈每天给蒋寒衣发的东西不多，细数来，也就是定时定说句早安和晚安，上午发几个中秋的视频说中秋太能跑了她跟不上云云，中午犯困的时候给他发一个笑话，然后一串的“哈哈哈哈”。

    看起来，她像封容丰富、布局合理、定期推送的新闻简报，反正不太像个追求者。

    朱潇潇知她给蒋寒衣发了两天的狗和笑话，当即一副“没得治了，埋了吧”的绝望表，摇叹三声：“你怎么想的给他发狗和你那些破笑话呢？你真是要追他？”

    “是啊！”弋戈肯定地，还十分有理地分析起来，“你看啊，我现在不去，没法跟他见面，所以必须每天给他发微信，刷刷存在；而中秋呢，是我跟他目前来看唯一的关联；笑话和表包……是我的好嘛，给他分享一我喜的东西。”

    朱潇潇向来是不太听弋戈说理的，以这人的逻辑能力，她能把一切事分条缕析说个一二三四好像很有理的样来。

    “追人，应该找到双方兴趣的共同，且以对方的好为主，才能引对方的注意……”朱潇潇语重心，“你觉得蒋寒衣会喜那些笑话和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