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弋戈的微信来得比前两天晚一。蒋寒衣不想承认自己在等，可他确实在手机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立从沙发上蹦起来了。

    可王鹤玲在他说“两全其皆大喜”的时候，就知，这婚，必须离了。

    “不用来见我，财产分割的事我会委托律师去办，该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不用想着补偿我，我也不会少拿一分该拿的。”

    弋维山怎么可能会和王鹤玲离婚呢？只是一个养而已！弋戈自诩清醒，她一直知弋维山完全有可能为了名义上的儿而放弃她这个女儿，可她无论如何难以相信，弋维山会选择和王鹤玲离婚！

    她只是觉得自己迟钝，早该反应过来的。——她搬来这里住已经快一周了，弋维山再怎么诸事缠，再怎么繁忙纠结，如果真的想来向她歉，怎么会不来呢？如果是以前的弋维山，或者说是她以为的弋维山，怎么会不来呢？

    蒋寒衣拇指往上一刷，这几天都是这样的消息。他不禁觉得好笑，弋戈说的“追追看”，原来是这么个路。

    不过几天的事，直到十分钟前她还笃定弋维山早晚会来请王鹤玲回家的。更要命的是，看王鹤玲这几天的状态，她恐怕也是如此笃定的。

    论时间，大概是大三那年开始。那时候他自己在校外租了个房住，外卖两个月就腻了，更别提他还屡次在餐盒里吃到过发。五脏庙受了好一段时间委屈，蒋寒衣越来越想念杜阿姨的江城老手艺和中时在文东街从吃到尾的那些味，索开始自己摸索着。

    王鹤玲看着前愕然的女儿，自嘲地笑了笑：“我都没惊讶，你这么惊讶什么？”

    第94章 两天前刚大放厥词说要追他的这人，这是在什么？

    蒋寒衣也说不清是自己怎么成为一个“大厨”的，中的时候，他还四不勤五谷不分，是切个土豆片都能导电的大少爷。

    “我不想和你离婚，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认个儿。你要是不喜他，逢年过节见一见就好了，又没人要求你真的也拿他当儿看，你为什么非要较这个劲呢？明明可以两全其皆大喜的事，你为什么就是要和我犟呢？”

    可刚刚弋维山在电话里说得也很清楚了——

：“离吧。”

    说实话，很笨。

    弋维山说这里便顿住了，以叹声代替一切。他没跟她发火，连最后的协商都是一如既往的轻言细语，像无奈的劝哄和安抚，像一个甘居风哄霸妻开心的温和丈夫。

    弋戈一听这话，混沌的脑清醒了大半，把中秋的狗绳往门把上一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鹤玲面前。

    “我自认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没有违背结婚时候任何一个字的承诺，连你不想再生我都……我没有自己的儿，只能找一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继承人，这你都不能理解吗？”

    再说一句实话，他很受用——至少现在，他要克制自己装模作样地只回复一句“中秋亮了很多”，就难的。

    王鹤玲挂了电话，冲弋戈一笑：“你爸了选择。”

    放手机他去了厨房，中午打算个粉蒸排骨，需要把排骨理好、提前腌上。早上刚的葱油拌面，锅和碗都还没刷，堆在池里。冰箱里有昨天刚腌的糖醋小萝卜，蒋寒衣拈了颗扔嘴里，津津有味地边嚼边刷碗。

    怎么会呢？

    她说着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拢了拢上的真丝睡袍，仍旧优雅镇定地走厨房，取柠檬和小刀，缓慢地切片、泡茶，像每一个普通的早晨一样。

    她和弋维山，不仅是夫妻，更是伙伴、老友、人，怎么可能敌不过一个养的分量？

    大分人看到这画面大概都会觉得违和——一个二十几的男生，独居在家，变着法儿地给自己菜，且的都还不赖，品相味俱佳。但凡思维刻板儿的，大概当即就雷达作响，怀疑他是 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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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这么大，总要给男人……小戈当然好，太好了，但可惜就可惜在这里，她就不是个男孩！女孩，总归是要嫁人生孩的，到时候公司难送给外人？凡是我考察很久、挑细选的，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亲生父母，他会拿你我当亲爸亲妈，这有什么不好呢？连小戈都未必会比他更亲我们！”

    弋戈愣愣的不敢相信，呆了几秒才声：“不可能，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误会？”

    王鹤玲表面上好了分家的准备，行事说话也都狠，微信拉黑、电话不接、说搬走就搬走，可她大概从没真的想过要和丈夫离婚，因为她从不觉得弋维山会在这个二选一的问题里，选择那个刚认两年多的养。

    早安、表包、一个中秋的视频。视频里她和中秋一起跑步，但她不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