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盟歪歪，“我也不知，就是一觉。”他形容，“你看吧，他对上你就风细雨的，一对上我就雷霆万钧。”张盟边说边比手势，夸张得仿佛褚煦梁是一个什么大王。

    江新年这回笑不来，重新低摆自己面前蹄汤里的勺。“褚教他是对事不对人，你态度认真，事仔细儿，他是不会骂你的。”

    江新年回想起他们在珠海飞模拟机的那十来天，褚煦梁手把手地教他，认真又细致，这么好的教员怕是一辈也难遇上第二个。

    但显然张盟不懂得欣赏，他扁扁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他不喜我就不喜吧，反正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上。”

    确实，江新年想一次一起执飞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褚煦梁回到圳，拖着飞行箱准备上电梯时，业家提醒他有一个包裹。褚煦梁这才想起来，那是他之前飞福建路过当地一家专门卖青梅的店，店里有新鲜青梅也有制成梅的饯。

    他尝过那家青梅酸，甜很是开胃，据店家说都是诏安新鲜运来的。他当时就想起了江新年，想起他抱怨圳天气太没有胃的样。

    于是褚煦梁买了四瓶腌制好的梅留了地址，请店家过几天直接寄往圳。如今包裹是收到了，褚煦梁苦笑一，将四瓶梅全放了冰箱里。

    他没掌握好尺度越界了，他知。江新年是什么态度，他也知。但说实话这很难控制，当你对一个人有望的时候，要怎么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靠近，不对他好。

    褚煦梁重新拿一瓶青梅，起开封尝了一颗，然后疲惫地闭上睛，任由酸涩在齿缓缓漫过。

    十月底，江新年的两百个小时终于攒够。他没有再和褚煦梁一起执飞过，但那个蓝的保温杯却陪伴着他每一趟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