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说上次烙的饼好吃，娘你再多和一份面，烙几个饼给他带上。”月笙正在把五切成小丁。“行，这天儿冷了，放个几天也不担心坏，多些也好。”这时侯的萝卜、菘菜什么的都还不能吃，月笙只能泡了豆角、割了韭菜剁馅儿。两个人忙活了半天，蒸了一笼大包，烙了十多饼，又炸了刁几十条刁鱼，全放在灶房晾着，明天早上再用油纸包好装包袱里。榨辣椒则用油炒过之后，装罐里，拿油布把封好。这天早上醒来，月笙就觉得格外冷，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敢掀开被。一门，外面果然雪了。到都是白茫茫的，呼的气也是白的，屋檐上还结了一排尖尖的小冰。脚踩在地上松松，隐约还能听见沙沙声。李重山一向是家里起得最早的，这会儿已经在院里杀鱼了。“外边儿冷，怎么不去灶房里？”月笙站在屋檐问到。李重山转过，“我不冷，在屋里了不好打扫，味儿也重。”月笙见李重山确实不像冻着了的样，而且鱼腥味也着实容易散，就没再劝，了说：“那成，若是冷了就到灶门烤烤。”说完就去了灶房打洗漱。灶里火还没灭，锅里的也着，他往灶里添了把柴。这时陈秀云也搓着手、哈着气了灶房，“雪了呀，我说今儿怎么这么冷呢。”“是冷的，”月笙答了话，又见跟在陈秀云旁的嫣嫣裹得像个团，一张小脸却还是冻得红扑扑的，赶拉了她在灶门前的小板凳上坐，“嫣嫣快坐这儿烤烤，这脸都冻红了。”嫣嫣便在灶门前坐，伸双手翻着面儿的烤火，火光映得脸更加红。月笙从墙角的麻袋里摸了几个番薯来扔灶里，拿钳扒拉了灰盖住，才用木桶提了和陈秀云去了院儿里。没一会儿又端了木盆，拿着柳枝来让嫣嫣洗漱。一番收拾妥当后，李乔和他爹也过来帮忙了。“二婶，堂嫂。”李乔一来就直奔灶房，简单和月笙他们打了招呼，就挤在嫣嫣旁边蹲，搓着手烤火，“外边儿可真冷，就走这么一截路，脸都快冻僵了。还好雪积的不厚，不然鞋都完了。”月笙给李乔倒了碗茶，“喏，喝的。大伯怎么不来烤烤？”

    “我叫他了，他说他不冷，等会儿打鱼就发了。”月笙端了茶去，果然见李成林和李重山已经起袖开始打鱼了，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把在外面的夹袄给脱了。正在和面的陈秀云见月笙一个人回了灶房，就笑了，“他们都和轻舟一样，火气旺着呢，随他们去好了。”月笙，问陈秀云：“这是要擀面条？”“嗯，天儿冷，吃带汤的乎，等会儿再煮几个鱼搁里面就成。”李乔和李成林都是在家吃了才过来的，所以早饭也就月笙他们四个人吃。糯香甜的烤番薯，气腾腾的鱼面，还有灶里橘红的火光，寒气也散了不少……地上虽有积雪，天上却没继续飘雪，月笙他们还是持去了镇上摆摊儿。只是运气不怎么好，摆了有一个多时辰，就开始雪了，且越来越大，来摊上的客人也越来越少，几人便脆收了东西回家了。“小兔崽，还不赶屋烤烤！”“那么大的雪，你也不嫌冻得慌。”“啊！娘，娘，娘，别揪我耳朵，我不去外边儿了！”鹅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没多久地上的积雪就厚了几分。家家都关着房门，窝在屋里烤火取。调的小孩们却不怕冷，在雪地里你追我赶，哪怕小手冻得发红发紫也舍不得丢掉手里的雪坨。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家里的大人扯着嗓大骂，又或是拧着耳朵训斥，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伙伴回到屋里。———————“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外面雪得那么大，我还怕你们要等在那儿卖完了才回来呢。”陈秀云帮着接月笙的背篓，在外面走了这么久，连背篓里都落了一层雪。月笙站在门槛外边抖了抖兜帽，“一雪就没什么人来摊上，早上也没带斗笠和蓑衣，怕雪得太大，脆就回来了。就是还剩了好些东西没卖去，我给乔乔分了儿带回去了。”“不打，就留着自家吃也好。”—————雪依然在，月笙他们便也关了房门在屋里烤火。堂屋里燃了一个小泥炉，上面的瓦罐咕噜噜响，米香味渐渐郁。泥炉旁放着钳，谁想起来了就拿钳翻一翻泥炉里贴着边沿放的一圈番薯和土豆。月笙和陈秀云在针线活，前些日月笙低价从黎哥儿手里买了些兔，用来靴正好，和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