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被拿来和陆青衡比较。

    夜散尽，天光熹微，凌霄峰笼罩在一片薄薄的汽中，数不清的女弟围在通天谷外，等待天衍宗最有名的陆师兄关。

    陆青衡错了也是对，他对了也是错。哪怕颠倒黑白，舍弃他人，天衍宗掌门也要维护陆青衡的地位——就因为陆青衡生时他们算，他是天衍宗百年以来，唯一有可能飞升的人。

    陆青衡是同辈楷模，他就是反面教材。陆青衡无论说什么什么都会得到无数的赞许与拥护，而他不论如何都饱受质疑批判，被骂“执迷不悟”、“顽劣不堪”、“心残忍”、“必成祸端”……总之，连陆青衡的一个小指都比不上。

    约摸三千年前，三界开始分离。凡界逐步末法时代，修仙越来越难飞升，上古时随便服株仙草便能坐地成圣的境遇彻底成为过去，想要领悟大，飞升成仙，必然要经受更多考验与磋磨。

    平心而论，论天赋，当时的他与陆青衡不分伯仲，甚至他更胜一筹，毕竟陆青衡是站在人的肩膀上修行，修的是天衍宗的本源之，而他却走的野路，自行悟，无人指，后自创极宗，自诩“三千大我为极”，与天衍宗分抗礼，与陆青衡同一年飞升后，共同成为两座凡人不可逾越的山。

    陆青衡嘛……当然就是温柔拒绝，用的理由还很冠冕堂皇，什么师父不许，只想好好修炼……诸如此类，让其他男弟羡慕嫉妒却又不敢言明。

    可偏偏，方衍了天衍宗。无论他说什么，什么，有没有理，天衍宗那帮老不死的都把他打为“邪门歪”，不停批判甚至试图矫正他。

    天衍宗所修之为慈善，主“慈悲仁和，布善止杀”。方衍所修之却是杀伐，需要“以杀证”。大三千，理说互不扰便可。错便错在，彼时的方衍没背景，是从偏远小山村来的穷小孩，因为崇拜天衍宗拜天衍山，却在途中觉醒了自己的，与天衍宗教义截然不同甚至背而驰，为天衍所不容。

    作为天衍宗众星捧月的存在，陆青衡当时风光无两，不论师师妹还是其他门派的女弟，都喜谈论陆青衡，十个中有八个对他有意。

青衡的过节，一分与师门关系、法派有关，另一分则和女人有关。

    刚才那个同校女生主动搭话的场面，令方衍想起千年某个场景。

    让方衍彻彻底底讨厌上陆青衡的原因，是在他们积怨已久、方衍压不想见到陆青衡、恨不得绕走的况，陆青衡还要在其他方面找茬！

    在那样“生不逢时”、登仙难于上青天的年代，能获得这样的天才，是整个门派延续去的希望。只是，谁也没想到，方衍也是一个天才——在备受打压与不平后，他自弃师门，创立的极宗号称不问门派不问，只要诚心修，一律一视同仁，明摆着与天衍宗火不容，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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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初到天衍不久，还以为她们被师安排恭迎什么老级别的人。谁曾想她们都是自发组织的，在通天谷外规规矩矩风餐宿数日，只不过为了看一传说中的少年。

    千年前，陆青衡是当时十大修真门派之首——天衍宗的嫡系弟，作为掌门首徒，从小到大被寄予厚望，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

    这也罢了，毕竟到后期，天衍宗已无法奈他何，陆青衡当年是他受到折辱的原因，却并非欺凌他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