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杜娟的七，她们没有给杜娟大办葬礼，两个人只在自己屋里摆了一桌，就和往常一样，给杜娟留了一个位置。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大办的必要，王志文是孤儿，没有亲戚。杜娟倒是有，不过早些年前，她带着兄妹俩回她的老家过年，那群便宜亲戚非要杜珞表演才艺。杜娟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能变成卖艺的存在，她自己受得了欺负，可决不允许有人看轻自己的孩。争执一番后，杜娟一个人是落不得上风的，那群亲戚便变本加厉，上纲上线、不识抬举、老古板、开不得玩笑，这样尖锐的话接连冲着杜家三人上扎。杜娟一怒之，带着兄妹俩连夜赶回曲河镇，从此和亲戚断绝关系。这些年，逢年过节便都是她们三一起过的，不算闹，却也很幸福。既然是摆席，就少不了酒，其余习俗上该有的鸭鱼也一样没少，多来的一菜是杜娟最的百合炖甲鱼。她吃，但吃得少，仅仅因为杜珞不吃，而且这玩意儿不算便宜，她舍不得买回来就她一个人吃，宁愿将这些钱去买些杜珞吃的东西，给她补。为了杜珞，杜娟牺牲了太多，几乎算得上所有。而杜珞为杜娟的事，屈指可数。杜珞盯着面前的甲鱼，它的爪从汤面中挣扎着伸，她觉自己的肤上传来隐隐约约的抓挠。她绕过了那个爪，夹起另一块甲鱼，忍着恶心放中，僵地用牙齿咀嚼，骨和在力的咬合混为泥。原来这就是杜娟喜的味，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咽。她不禁在心里鄙视自己，也不懂她以前为什么要挑。“不要勉自己了。”杜阁担心地朝她说，边将杯往她那边推。她生生咽，勉地笑：“不会，其实还好吃的。”只是在夹一块的时候，胃酸突然从返，她终是没忍住“唔”了一声。这件事发生得太快，她来不及跑到卫生间，连转的时间都不给她留。只是她没想到旁边会有一双手伸来，接住了她所有的呕吐。吐来的东西在她中逐渐变成那只爪，咙变得瘙难耐，她害怕地移开视线。“还好没脏你的衣服。”杜阁说。仅仅只是为了不到她上，也不怕他自己的手上沾满污浊。为了不让自己沉浸在刚刚的绪中，杜珞这样想。生理泪布满她的眶，她还在缓和呕吐之后的不适，等杜阁洗完手来，只看见她不停地拍打自己的。他坐在旁边，接替了她的动作，姿势换成从背后安抚，自上而，轻缓地抚平一切，另一只手拭着她的泪。

    “都说了不要勉自己，妈妈看见也会担心的。”几次呼后，她终于把那不适，都咽肚里，她接过杯，，轻声说：“嗯，我没事了，谢谢哥哥。”“……我们是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她朝他敷衍地勾勾嘴角，示意她知了。“对了，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杜阁了很久的思想准备，温和地对她说，生怕再刺激到她。“怎么了？”他拉住杜珞的手，带着她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视线直直掉她的中。升中以后，他很少这样与她对视了，她有意躲着他，他也没有勉。不过今天他倒是难得的，逐字逐句地说：“我不准备读大学了。”杜珞先是愣怔一秒，随后眉一皱。他又连忙补充：“家里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工厂那边只答应赔偿五万，这些钱我想留着让你读大学。”在小城镇，富裕的工厂老板就是地蛇，那些成天着大肚腩的“成功男士”才不会在意法规条款。在这里，他们就是规则。他们不得少聘用些员工，将全的苦力活均摊在少数人上，非要这些底层人员疲力尽，他们才觉得这些人值得拿上一份微薄的工资。楼的他们听不见底人的哀怨，只知坐在温馨的办公室里数钱，数到最后就连鼻都失去了嗅觉，闻不到那些纸钞上沾满了血腥气。赔偿的这五万，已经是一位女层从他们上扒来的一块了。至于恤金，只要一提到这个词，这些男士的脸上就会狰狞的表，怒斥这些手人：“想都别想！”“那你怎么办？”她的眉越皱越，像一团集结于空中的乌云。他的指腹压在她的眉挲，声音也跟着变轻：“我的成绩不好，就算考上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与其荒废时间，倒不如我去找份工作补贴家用，好不好？嗯？”“这对你不公平。”她低着。“没什么不公平的，我是哥哥，现在只剩我们俩了，我更要撑起这个家。”“哥哥，你真好。”她扑他的怀里，表很好地掩藏在黑暗中，乌云终于散尽，一切仿佛都向着好的未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