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现在已经被严令禁止接别的活，在停车场随时等着秦骁上车，见秦骁过来，却没有许一若跟着，已经觉得奇怪。问秦骁去哪里，秦骁却用手背挡住睛，似乎十分疲惫，过了一会儿，才报一个地址。司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车，就收到许一若的消息，让他今天陪着秦骁，只要不违法，去哪里都行。他这才踩油门，开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栋楼房面。可是秦骁没有上去，他甚至连车都没有，只是把车窗摇来，从窗望去，仰往上看。“我曾经在这里住了三年，”秦骁与其说是在跟司机聊天，不如说在自言自语，“后来要走的时候，我发现还有小半桶洗衣没用完，就拿了个矿泉瓶装去带走了。洗衣服的时候，只需要倒一小瓶盖，那个味就会很。”外面租的房不净不卫生，只是一个暂时的栖居地，基本上只有睡觉洗澡的功能。每天睡觉前，他会把衣服叠好，放在枕边，睡梦里，那是会让他安心一些的味。诚如专家所言，他是人，于最力旺盛的年龄，他也会有正常的反应，在某些意识浑浊的早晨，燥地醒来，但他的脑海里没有的画面，没有胴的曲线，只有那明明是千篇一律工业调制香、却熨帖得仿佛为他而生的淡淡香气。如果那狭窄的租屋里没有其他人的话，秦骁也会用上齿咬住，压抑的呼声里，将那突如其来的冲动尽量快地消解掉。偏过去，闻到熟悉的味，会放大他的官，让刺激也更上一层楼。只是，这样过于私密的事，他没有跟别人讲过。以前被张拷问时，也说不到那儿去。他是人，人有隐私，也有自己的巢，不想被剥光到这一步。当然，每一次站起来去洗个澡，他就会将那件事抛之脑后，继续开始一天几百块的跑组，他很难停来想想，那代表着什么。不过，现在临时开着车过来想，好像也想不来。说到底，秦骁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现在有上升的事业，有在老家把他当骄傲的父母，也有虽然临时吵了架、但关系密的朋友，甚至还有，嘛就要被断言以后一定心理变态会搞呢。秦骁想起了另一件事，拿手机，给张发了个消息。“张，”秦骁写，“那个什么香的品牌大使，要不算了吧，我了好几天，还是不喜这个味。”张在那收到，对此有别的解读。很明显，这是有脾气了。结合今天公关公司发生的事来看，脾气还不算小。她态度也跟着温和了一些，给秦骁讲理，说虽然这个味一般，但品牌是大牌，多争取一，以后说不定能拿这个牌的香线或是彩妆线。秦骁却反手给她发了个看起来就过于家居生活化的广告图片，里面的模特在对着洗衣机倾倒瓶里的。“我还是喜这个洗衣的味，”秦骁说，“要不然争取拿这个洗衣代言吧。”

    张大怒。“人家这是国民度超的个护品牌，家家都在用，代言人全是一线亲民的老演员。”张开启语音狂暴模式，“你说得还像降低要求一样，以为很容易吗？我争取不到！回去香！”许一若没有跟着秦骁离开，而是选择和专家行一步的。“刚刚张那边已经说过了，确实有的问题太私密了，让人没法回答，他说了没有就行了，你还预设以后。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个问卷还是有别的疏漏，”许一若大胆假设，“为什么没有问取向呢？这个也很关键吧。”“你觉得他是弯的？”专家反问。“很有可能啊，你都说看起来他在这方面不兴趣了。”许一若说得很自然。“我们以前问卷设置过，后来取消了。”专家解释，“特别明显的，不需要这问题；藏得很的，绝对不会诚实回答，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查。不过，我觉得秦先生看着不太像。”许一若想，秦骁可能也觉得自己不像。一想到后面的日里，又只能要求着不喜的香，秦骁索继续闭上睛，在曾经的宿舍楼，用记忆寻回那国民度的洗衣味。不过其实，除了洗衣本，回忆里还混合着另一说不清的味。他经常会犯懒，训练结束后，一的汗，最开始洗澡的时候，顺便就把衣服在淋浴的时候给搓了。然后随便一拧，衣服皱皱又漉漉的，他准备就这样挂上去。关客尘看不过，把衣服给取来，又拿去再洗了一遍。夏天很，每天都要换一，但又只有那几件短袖短，两个人的衣服分开洗的话，总是有些浪费资源，经常就混在一起了。所以，哪怕现在自己依然用着那款洗衣，但仍然有所区别。过去，永远是无法复刻的。“秦骁？”车窗外，有人似乎认了他，很是惊喜地叫他的名字。哎，现在真是要时刻注意形象，秦骁睁开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孔，脸上就先挂上了笑容，准备迎接陌生人的招呼。可是，映帘的，并不是哪位偶然认他的电视剧观众，甚至可以说，是曾经的老熟人，现在的新隐患，在今天的问卷评级中，被专家列了风险的——前老板徐建。